庭,大殿鄭
雲波蕩漾,浮空如水。
不時有靈禽展翅,喙銜寶燈,晶晶瑩瑩,燈焰上下,垂落漫珠玉細絲般的光華,或長或短,相互碰撞,音色清脆似洗。
置身其中,若見空山新雨,浸人頭皮。
東極青華大帝聽到勾陳帝君提到北俱蘆洲,眸子一動,背後玄氣激蕩,似屏風初開,畫卷展來,山河大地,都在其中,他捏著玉如意,想要話,但沒有出來。
為何龍宮之輩能夠踏上北俱蘆洲,並占據據點,竊取部洲氣運?
在場兩人都心知肚明,無非玄門魔宗的默契,要打壓妖族,而四海龍宮是被借刀殺饒刀子罷了。
可明白是一回事,出來又是一回事。
“這個,”
東極青華大帝看向對麵端坐的勾陳帝君,對方的身後顯出金風火雷,交然而鳴,隱有殺伐,不絕於耳,再看向對方堅決的麵容,心中有不好的想法,難道因為玄門佛宗逼迫過甚,妖族不滿了?
東極青華大帝想到這,不由得站起身,在殿中開始踱步,垂瓔飄帶,潤玉有聲,妖族要真的忍耐不住,那可就是大事了。
跟這個相比,李元豐大鬧北海之事就成了兒科。
畢竟在地間,妖族從來都是不可覷的大勢力,即使現在蟄伏,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他們要鬧騰起來,對接下來的大局不利。
“勾陳道友是怎麼想的?”
東極青華大帝開口話,聲音平靜,聽不出喜怒。
“我是很好話的。”
勾陳帝君坐直身子,金火光芒激射,似有似無,若驚鴻遊龍一樣,來回夭矯,他拿著一個玉牌,在掌中摩挲,微微抬頭,道:“北海龍宮的人在北俱蘆洲無事生非,總歸不好,李元豐身為大妖,看不過去出手,是魯莽零,可也算情有可原。當然了,至於將北海一隅抽取氣運成死海,確實不該,應該受罰。”
勾陳帝君沒有提妖族,隻是每個字都在李元豐,道:“李元豐這般行為,有點膽大妄為,依我之見,把他職撤掉,大過處分,然後貶下界去。”
“貶下界去?”
東極青華大帝踱步來去,他背後有光,斂彩照耀,璀璨生毫芒,自四麵八方來,暫時沒有話,心中好笑。
貶下界去,乍一聽,委實嚇人。
像是原本的蓬元帥豬剛鬣,被貶下界,投到豬胎,其中的滋味,隻有自己知道。
還有卷簾大將,被貶到下界流沙河,日夜受苦。
再有的,甚至被收回所有神通法寶,等等等等,下界後,一貧如洗,從頭再來,苦地不能再苦。
可東極青華大帝知道,勾陳帝君所的貶下界不是這樣的,隻是免去職即可,其他的不要多想,甚至,還要給李元豐留下籍,以後未必沒有機會重來。
這樣的處罰,真的太輕了!
“可,”
東極青華大帝開口要反駁,這樣對龍族來講,太過殘忍,可驀然想到對方提到的龍宮占據北懼蘆洲土地之事,勾陳帝君的意思很明顯,如果真要重罰李元豐的話,那件事就得好好道道。
真真是沒有想到,勾陳帝君對李元豐如此看重,不惜打破以前妖族和玄門魔宗的默契,也要保住此妖。
“李元豐,”
東極青華大帝沒有出口,默默地將這三個字記在心裏,以後自己得好好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