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勢不錯。”
李元豐看在眼中,眸子中綻放出懾人的色彩,他用手一點,攜帶秦雲衣,離開此殿,化為一道黑虹,向遠處去。
雲國,國都中。
連綿的閣樓沿著長長的階道聳立著,其上都是彩繪花紋,雕刻著牡丹、花竹、月季、金菊,等等等等,俱是不同。正有朦朦朧朧的光從群花富貴的間隙中透出,和外麵淅淅瀝瀝的雨色連綿成一片,形成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夢境。
在這個夢境中,人影不停地拉長,扭曲,交錯,演繹世間的悲歡離合,還有種種的憤恨,嫉妒,殺戮,破滅,等等等等,融為一爐。在同時,難以形容的各種聲音傳入耳中,大哭,大笑,大鬧,大悲,尖叫,歡愉,喘息,瘋狂,等等等等,萬萬千千,千千萬萬。
“啊,”
“啊,啊,”
……
聽到匪夷所思的聲音,見到光怪陸離的景象,在殿前或路過,或靜守的太監也好,宮女也罷,或者是侍衛,都覺得自己陷入一種夢魘裏,在這個夢裏,他們經曆了數不清的東西,每經曆一種,身上就會有扭曲如蛇的黑影在搖擺,發出嘶嘶的聲音。
劈裏啪啦,
在嘶嘶如蛇吐信子一樣的聲音裏,冥冥中,有絲絲縷縷的無形之力從其中孕育出來,飄飄搖搖的,向一所大殿中去。
不知何時,殿外如風中燭光一晃,兩個人影出現,一個偉岸,一個嬌媚,正是趕來的李元豐的心魔之主的魔念,以及飛天天魔秦雲衣。
李元豐看著眼前的景象,笑了笑,對秦雲衣道,“想不到這一個還是出現在宮闈之中。”
“嗯。”
秦雲衣眨著眼睛,眸光無限美好又格外冷漠,是屬於飛天之相的天魔所有,她現在已經知道天魔的本質,那是極深極複雜的負麵情緒孕育出來的存在。而毫無疑問,在宮闈之中,暗藏於下的各種勾心鬥角,確實是個孕育之地。
“我們進去。”
李元豐看著四下黑影越來越多,越來越淩亂,甚至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如人接春裙,口鼻間徘徊著香氣,他手持心魔經,不緊不慢,循著氣機走進去。
整個人悄然無聲,根本無法察覺。
秦雲衣跟在後麵,心情有點複雜。
一方麵,她希望殿中的人好,因為真有新天魔誕生的話,也是她埋下了種子,在魔主那裏,自有功勞,而且不會小。另一方麵,她又不希望對方真正蛻變為天魔。原因也不複雜,因為和其他天魔相比,她是自魔性魔念中一點點成長起來的養成型天魔,非常特殊,在可見的範圍內獨一無二的。可一旦有別的養成型天魔出現,她這個獨一無二就沒了。
不過秦雲衣有一點很好,她很有自知之明,知道無論自己情願也好,不情願也罷,所有主動權都是在前麵的魔主手裏,所以她不言不語。
就這樣,他們倆一前一後,進入大殿。
大殿不小,地麵鋪著光可鑒影的金磚,平滑不見任何的瑕疵,不同於尋常的垂地大窗共有一十六扇,每一扇都用最上等的木料雕刻,浮著一個又一個翩然的女子,或托著香腮看雨,或蹙眉躺在榻上,或跳著歡快的霓裳舞,或穿戴華麗,素手描眉,等等等等,或是嬌媚,或是冰冷,或是高貴,或是溫柔,或是多變,或是自然。
正是這樣,踏入的殿中,就好像十六個相同容貌,但氣質迥異的絕色美人兒從門外走進來,簇擁著,環繞著,讓你如癡如醉。
李元豐進來後,看著十六扇大窗,目中閃過奇異的光彩,這樣的木料也不知道是怎麼尋得,正好能夠放大人的各種各樣的惡念,從而輻射到殿中,形成一種惡念磁場。在這樣惡念磁場日積月累下,又有秦雲衣所暗自傳授的從魔性到天魔的孕育之法,再加上少許的運勢,魔性能夠有所蛻變突破。
李元豐念頭轉動,腳下不停,徑直來到殿中擺放的寬敞的木榻前,珠簾正半攏掛起,晶澈的珠光照出榻上半臥的女子,她玉顏精致,五官完美,有著古典的仕女之美,偏偏腿長如鶴,搭配在一起,讓人挪不動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