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自在大菩薩和大日如來相對而坐,整個洞府中,落花繽紛,金色搖曳,難以形容的禪香浮動,如煙似霞,橫浸到饒僧衣上。
正在此時,觀自在大菩薩眉心上的毫光倏爾一顫,光明正佛眼睜開,看向了竹節山。在她的法眼裏,竹節山內部連同周匝的時空的發展脈絡起了微不可查的變化。要不是她境界修為高深,再加上掌握西牛賀洲的權限很高,恐怕還發現不了。
觀自在看在眼裏,黛眉挑了挑,神情變得陰沉。
“菩薩?”
大日如來看在眼中,微微一怔,不由得開口問道。
“大日如來請看。”
觀自在用手一點,將自己看到的景象傳到大日如來的神意裏,讓這位梵門大佛用最直觀的方式觀看。
“這個,”
大日如來看完之後,也是心中一沉,聲音不大,道,“這個鬼車真有點邪乎,居然這麼快就有這樣的認識了。”
在以往,不管是亂石山碧波潭,或者盤絲洞和黃花觀,雖然鬼車能夠以奇跡般的姿態拿下,但在大日如來等饒眼中,那是有不少巧合和意外的。真起來,鬼車在境界修為上不遜色於諸大能,也很善於發現,敢於決斷,在細節和細微上有超凡的敏銳,但不管怎講,在大局上是欠缺的。鬼車過於注重眼前的事兒,很少從全局出發。
當然了,對於這種情況,大日如來也理解。因為全局兩個字,不是別人提醒,或者什麼的就能夠有並且掌握的,很多時候都是要經曆過紀元更替,積累夠了,自然水到渠成。
而現在,竹節山上以及周匝時空的變化,隱隱跟諸大勢連在一起,不再是像往常那樣紀元節點是紀元節點,處於一種割裂狀態。在割裂的狀態,會相對簡單,但當和紀元大勢連在一起,牽一發動全身,會非常複雜。顯而易見,這對於梵門來講,不是好事。
“鬼車怎麼會突然有此蛻變?”
大日如來皺著眉頭,這樣把眼前之事融入到諸大勢的眼光和手段,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建功的,他想到自己,都是經曆過幾個紀元才慢慢有了這樣的層次。
“或許是此紀元不同於以往的原因吧。”
觀自在大菩薩歎息一聲,在其他紀元中,可不會有什麼人間界,或者什麼惡念淵海等宇宙陰麵出來攪局的。在這樣的不同尋常的紀元中,才可能會有匪夷所思的機緣,讓鬼車直接頓悟,有了這樣的眼界層次。再想到,鬼車甚至在自己的大羅法會上展現出過更高層次的玄妙,隻能,崛起於此紀元真是最大的機緣。
觀自在靜靜地坐著,神情漸漸變得冰冷,若冬日的雪,似夜半的霜,鬼車如此動作固然讓竹節山的事兒變得千頭萬緒,讓梵門不得不調動更多的人手花費更多的精力,稍一不慎就容易出現突破口,但同時,這對鬼車也是一個很大的考驗和挑戰。鬼車如果出現差池,那就會沾染不知道多少因果。雖然對他們這種層次的大能來講,普通因果如春風拂麵,難以加身,但紀元中的某些因果卻是難纏的。
觀自在並不覺得,鬼車第一次這樣從全局運轉能夠圓圓滿滿,一切順利。
庭,玄府。
窗外芭蕉葉綠,嫩可撐雲,雨色從上麵下來,稀稀疏疏成雨珠,打在葉子上,聲音倏快倏慢,倏密倏散,蔚然成趣。隻是靜靜地聽著,似乎就能夠將一身的煩惱全部洗去,整個人自上而下一片通透。
是的,就是通透。
置身此間,神清氣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