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滿。”
李元豐垂眉森綠,眸光一轉,往西牛賀洲去。
庭,星宮裏,紫雲翔集,祥瑞來回。時不時有星鬥自穹上滑過,倏爾墜落,大放光明,餘光所到,照在簷上,狀若珠子,叮咚叮咚跳躍。仔細看去,每一個珠子裏,都有一個完整的世界,色彩鮮活,生靈無數。在珠子跳躍,彈起,再彈起,再跳躍的過程中,珠子裏的世界裏的生靈們經曆紅塵萬丈,形形色色,隨世界從光明到黑暗,再到湮滅。星鬥不斷落下,餘光不停地化成珠子。
就這樣,一個珠中世界從誕生到消亡,另一個珠中世界馬上再次誕生,再到消亡,不停地循環,循環,再循環。在這個過程中,珠中的生靈隻覺得珠子就是能夠囊括所有,永恒不變的世界,蘊含著不知道多少的傳奇和辛秘,所有一切在其麵前都會顯得渺。可實際上,他們眼中不可思議的世界表現在外麵,隻不過是在星宮簷上不斷跳躍的珠子。更為準確地,是星鬥墜落下來,餘光所凝的有形無形的珠子。
這就是星宮,庭星鬥之中央,以帝君為中樞,在輔之以萬千星神,從而形成的一種乾坤極大和生靈極渺之間的和諧統一。
李元豐的玄聖君之身踱著步子,來到星宮,看到這樣的景象,目光動了動,帝君不隻是境界修為高深到不可測度,而且在這麼多年來,憑自己在庭的權日積月累地沉澱,從而形成的底蘊,最起碼,在庭是無人與之爭鋒。即使自己的鬼車真身已經晉升為妖境第八境無極境,即使自己還有心魔之主這樣的地間第一魔主,可在庭,對上帝君,氣勢上依舊不可能占據上風。
不過到了李元豐如今的境界,已經稱得上自由自在,無拘無束。這樣的自由並不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成什麼而成什麼,而是不想做什麼的時候,可以不管任何,都可以不去做。
想到這裏,李元豐的玄聖君之身挑了挑眉,正式踏入大殿,就看到星主端坐在寶榻上,背後星圖展開,朝在色,落於穹。
李元豐的玄聖君之身見了,神情平靜,和對方行了一禮後,就來到對麵坐下,周匝靈機如湧泉,煊赫氣機迸射,萬千光明照下來,若大日懸頂,難以直視。
星主抬目打量,能夠發現對麵的人身上氣機的湧動,稱得上日漸日新,不由得暗自沉吟。化身在很大程度上和真身息息相關,化身有此變化,見微知著,可見真身的勇猛精進。身在紀元裏,運所鍾,機緣多,確實不一樣。
李元豐坐下後,頂門上慶雲高舉,懸有寶印,金燦燦,如山嶽般穩重,他開口問道,“不知道星主喚我來,有何要事?”
“真有事要找聖君。”
星主手扶玉如意,高冠在上,綴著群星,氣象巍峨壯觀,用平靜又自然的語氣道,“不知道聖君對北俱蘆洲的局麵如何看?”
“北俱蘆洲,”
李元豐聽了,挑了挑眉,似有妖芒激射,光轉如輪,他知道,這是自己的鬼車真身在北俱蘆洲中一戰勝過寶譽大帝後,在地間排名位次上升,份量重了,即使庭至高無上的帝君也得慎重對待。對於此,他早有腹稿,所以不緊不慢地道,“星主也知道,北俱蘆洲本是荒涼偏僻之地,多險山惡水,有蟲豸虎豹,殺戮不斷,爭鬥難絕。這樣的地方,可比不上帝君們統禦管理的庭規森嚴,尊卑有序。要在北俱蘆洲有所作為,得融入到北俱蘆洲的生態裏,斷然不能夠拿庭的一套下去。。”
“哦。”
星主握緊手中的玉如意,對方話語雖晦澀,但意思也沒有遮遮掩掩。那就是,北俱蘆洲不是庭,在北俱蘆洲,我鬼車最大,你不要指望我在庭這樣對你客客氣氣的。當然了,你要是能夠安分守己,我在北俱蘆洲也不會特別針對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