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魔誦讀了我的心魔經。”
李元豐用手扶了扶自己頭上的冠,這個冠其形如手,是由琥珀犀玉純手工打造,每一縷花紋都非常精致,束在發髻上,幽幽深深的光暈垂下來,似緩實疾,連綿不絕,大大的,似半睜半閉的眸子,和身後的慘綠輝映,給人一種極為神秘妖異的色彩,他看了眼西牛賀洲,微微一笑,聲音不大,道,“梵門的動作不慢。”
由於西牛賀洲中紀元的推進,以及恒元魔主時不時的插手,引來了不少魔的駐足。以魔的本性,他們來到西牛賀洲中肯定不會老老實實,興風作浪什麼的那是家常便飯。如此一來,將西牛賀洲視為自家後花園的梵門肯定不會無動於衷,必然要進行控製。
對於此事,李元豐早有準備,那就是當日以恒元魔主的神意浸入西牛賀洲,傳播心魔經,經文裏麵不但蘊含魔提升的玄妙,也有幫助魔隱藏自身氣機的法門。當然了,比起前者的純粹,後麵的法門是要禮讚恒元魔主,有祭拜的儀式,等等等等。所以西牛賀洲中在那日裏聽到心魔經的經文,都是隻用前麵提升自己境界修為的,對後麵的如避蛇蠍,封印起來,不願意動用。
可現在有魔用了,那肯定是兩害相權取其輕,聽到心魔經的魔在西牛賀洲中遇到迫在眉睫的危機。而能夠在西牛賀洲中,讓受運庇護的魔感受到這種殺機的,十之七八就是梵門了。隻有梵門有這個動力,有這個力量,來對付魔!
“也好。”
李元豐在以恒元魔主的神意在西牛賀洲中傳播心魔經之時就有打算,他想到這裏,麵上的笑容更盛,轉過身,見晚雲漸去,新月上空,自牆上漏窗中有稀稀疏疏的冷色橫斜下來,映在地麵上,和周匝的鬆竹交暈,斑駁參差的影子。再仔細看,澄輝如霜雪,鬆竹上新綠,白青兩色相磨,寂靜無聲。整個時空如同一幅冷幽的畫卷,不見任何的煙火氣。
見到這樣的景色,李元豐心情更好,要知道,梵門這樣的舉動固然能夠讓梵門找到魔,度化魔,為梵門添磚加瓦,可在同時也令一部分魔跟剛才躲在朱紫國中的家夥一樣不得不誦讀自己的心魔經,和自己有了牽引和因果。
這樣一來,雖然不能夠如此魔歸於自己一方,可隻要有了牽引和因果,以自己恒元魔主這位地間第一位魔主的力量,很有文章可做。
“再等一等看。”
李元豐琢磨著有這樣的牽引和因果後以後該如何在西牛賀洲布局,然後目光一轉,落到盤絲洞的棋局上,隻見森然妖氣如同煙光日影般,徘徊浮動在地形排列組合間,可絲絲縷縷的金色正從四麵八方來,滿空遊走,呼嘯成劍,沛然不可抵擋的梵光轟然而鳴,圈圈重重,越來越近。隻看一眼就能夠判斷出,梵門占據上風,步步緊逼。
轟隆,
正在這個時候,似有萬千的誦經聲,在金色中驀然伸展出祥瑞福德之氣,往前而去,狀若菩提樹枝,上麵綴著彩燈,繞而有音,一聲聲,一下下,講述梵門慈悲,功德,平等,等等等等,綿綿不絕。;菩提樹枝有形而無質,徑直上前,分開周匝的妖色,深入腹地,很有一種長驅直入的姿態。
轟隆隆,
眼見梵色佛理交織的菩提樹枝如此猖獗,如此霸道,如此強勢,周圍被分開的妖色開始若沸水般汩汩汩作響,隱隱浮現出鬼車九首之相,迎了上去,要阻擋菩提樹枝的去路。
劈裏啪啦,
兩者爭鋒,金和黑碰撞,每一下,都有金色的經文墜落,也有妖氣凜然的鬼車羽毛墜落,看得出拚殺的激烈。
“嘿,”
李元豐吐出一口濁氣,眉心亂跳,剛才因為梵門“幫一手”而對西牛賀洲野生魔有了布局的笑意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化不開的陰鷙。眼前的異象不是其他,正是梵門的人在盤絲洞的棋局上率先破局,撕開了自己一方占據的據點,高歌猛進。而自己一方以文瓊妖聖為首的人不得不防守,可缺口一開,無能為力。
“不太妙。”
李元豐踱著步子,目光沉沉的,出現這種局麵,不是文瓊妖聖不努力,還是盤絲洞所覆蓋的時空麵積過大,導致文瓊妖聖等人人手不夠,被人家梵門以人數的優勢磨平霖利,進行了碾壓。實際上,要不是心魔之主的神意附身在吳翦身上,跟在濯垢泉一樣,如法炮製,讓地利的優勢發揮到最強,局麵可能會更加糟糕。不得,現在早就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