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靈華山,天高而欲觸其頂,地遠卻不知其盡頭。
悠悠白雲,或擦其頂掠過,或如輕紗纏肩,更為這巍巍巨人增添了幾許飄渺與神秘。
瞠目仰望許久,才低下頭,伸手揉揉酸痛的脖頸,小小的臉上滿是鬱悶。
饒是她平時機敏聰慧,可麵對這天地造化,也隻能束手無策了。
難不成知難而返?可這不是她平時的作為,也枉費了這一路所受的顛簸流離,饑寒和欺
辱。
何況,還有娘親臨死前那一聲聲叮囑。
耳邊似又響起那淒婉而懇切的聲音,淚水無聲地滑下臉龐。
伸手狠狠地擦幹淚痕,走向山腳下的一處小山村,腳步小卻決絕。說是小山村,的確名副其實,隻有十來戶人家,一色茅簷低舍,掩映在綠樹之下,叢
花之間。雞鳴狗叫時聞其間。
山裏人熱情淳樸,這荒僻地方又罕有人來,看見這小小人兒孤身一人,又衣衫襤褸,麵
黃肌瘦,想必是個小叫花兒,便都圍了過來。早有人回家拿來麵餅鹹菜,一個老太太還細心
地端來一碗熱水,都放在旁邊人家搬出的矮桌上,催她快吃。
小人兒不遠萬裏迢迢而來,一路上忍饑挨餓,風餐露宿,自不必說,可所遭受的白眼笑
罵,以及毆打淩辱,更是讓她悲憤難言,乍見這許多人如親人般對待自己,忍不住心裏一
酸,趴在桌上哭了起來。
眾鄉親麵麵相覷,不知如何是好。其中一個老太太------眾人都稱她為楊奶奶,年紀既
長,見識又廣,明白這孩子的心思,不由也難過起來,柔聲勸慰道:“好孩子,別哭。到了
這裏,就算到了自己家,凡事鄉親們都會幫你的。”
別的婦女也都紛紛勸慰,哄著她吃東西。
待她吃完,楊奶奶便問:“孩子,你叫什麼?小小年紀怎麼到了這裏?你爹娘呢?”
聽了這話,小人兒眼眶又紅了,將自己的身世來曆娓娓道來。
小人兒姓衛,名雨嬋,祖居浙江杭州,父親好道樂遊,在她繈褓之時,便外出尋訪道友
,這一去便杳無音訊,撇下弱妻幼女,相依為命。好在雨嬋外租家是當地的名門大戶,憐惜
娘倆孤苦,平時諸多照應,雨嬋的娘親又有一手好繡活,日子倒也得過。
誰想一年前母親突得惡疾,針灸湯藥,全不管用,臨終之時,才告訴女兒,父親當年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