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紅葉(1 / 2)

“你個老東西!怎麼做出個這事來啊!居然賣女兒!哎喲……嗚嗚……”一旁的陳大嬸再也抑製不住感情,一屁股坐在地上,大聲哭嚷著。陳玲兒的爹仍舊低著頭,整張臉皮都皺在了一塊兒,不發一言,想必是早就已無臉顏相對她們母女了。這種司空見慣了的場麵,碧漪樓那兩壯丁就當看戲候著,時間反正多著呢。

“玲兒,你放心,你好好的留在家裏。”應詩詩安撫著陳玲兒,又對著那兩壯丁說道,“我跟你們走,放了他們。”

“姐姐!你……”嗬嗬,哭了這麼久就等著你這句話!陳玲兒即刻止住了淚水,收緊眉頭,麵露擔憂之色,楚楚可憐的說道,“姐姐,去了碧漪樓就等於女子的這輩子清白都毀了!把我賣了是我爹,與姐姐無關,怎能……”雙頰旁,豆大的淚珠再次滑落。

“果然……那就更不能讓你去了。”聽著也能估摸出不是什麼好地方,原來如此……“我還沒有報答你們救命之恩,更何況都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找到我的家人……”或許,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家人?都好一些日子了,真要來找人,會至今未任何音訊?

“玲兒,我心意已決!”應詩詩握起陳玲兒的手,替她擦開眼淚,“謝謝這些天來對我的照顧,你永遠是我的好妹妹!”

聽到應詩詩如此深情的表白,陳玲兒反倒是產生愧疚之心,一下子也不知如何是好。表情顯得有點傻愣愣的,幹巴巴地看著應詩詩將頸上的項鏈取下,並塞進她手中,溫柔的說道,“這個大概是我身上最值錢的東西吧!你收下,多少能換點銀兩吧!”

“我……”陳玲兒無言以對,今日發生的事過於突然,沒想到她為了自己竟然真能做到如此地步!之前明明一直在等著她自願說去碧漪樓,現在居然……不忍心?不!沒錯!救了她的是我,她以身報答是應該的!若她不去碧漪樓,那去的人必定是自己!

“姐姐,多謝……還有……保重。”經過一番心理鬥爭,最終為“惡魔”方勝出。

“看樣子,有了結果嘛!”押著陳玲兒爹的壯丁鬆了手,對著他說道,“陳老頭,你可以走了,不管她是不是你女兒,既然她自願和我們走,一切都好說,我們回去也好交差。”

其實陳玲兒的爹一開始對於他所謂的“女兒”根本就什麼都不明白,經過那番話也聽的模模糊糊的,而那個陌生的女子究竟怎麼一回事,事到如今已經無關緊要了。而照如此情況看來,自己的女兒不用去青樓,那再好不過,還是靜觀其變。

“陳大伯,今日雖是初次見麵,有些話我還是必須要說。但願今後不要再做出賣女之事!你是陳大嬸和玲兒在家中唯一的依靠,切忌勿再沾染賭博惡習。”走至陳玲兒爹的跟前,應詩詩語重心長的對他說道。

“姑娘的大恩與良言定會銘記於心!”泛紅的眼眶,哽咽的聲音,陳玲兒的爹內心此時苦悶萬分。

“陳大嬸,玲兒,珍重。”道別後,下次相見不知何時。唉……

“走吧。”應詩詩對那倆等候已久的壯丁說道。

望著應詩詩與兩名壯丁漸行遠去的身影,陳玲兒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一副心情很舒暢的表情。握著當初替她擦身發現的項鏈,在那之後可是惦念至今啊,得來還真不費吹灰之力。又猛的轉過頭來勃然變色,惡狠狠的對著她的爹吼道,“爹,你膽敢把我給賣了!若是有下次,別怪我做女兒的不客氣!”

麵對凶狠異常的女兒,陳玲兒的爹唯唯諾諾地點了點頭,大氣都不敢喘,豈敢告訴女兒自己也是受了陷害。而陳大嬸也不敢插什麼話,生怕也惹女兒生氣。

一路上,三人以整齊的一列隊伍的姿態向碧漪樓前行。壯丁倆早在陳玲兒家就對應詩詩產生了好感,其義薄雲天之氣實在讓人敬佩!出了門甚至連話都不敢搭腔。而應詩詩則若有所思,默默的跟著而已。

山路十八彎,約莫走了一個多時辰,他們終於到了揚州城。走在最前頭的壯丁,那步伐可是越跨越小,猶如裹了小腳的女人,簡直連路都要走不了了。而走在最後頭的壯丁也理解他,這麼好的姑娘到了碧漪樓,唉……也隨著他的步伐放慢了自己的腳步。

進了揚州城後,應詩詩饒有興趣地看著路上來來往往的人,無論是他們的行為動作或是說話方式語氣,果然不是很習慣,就算失了記憶,也能猜想出自己並非揚州人氏吧?夜晚的大街還能這番熱鬧……滿街都是濃妝豔抹性感異常的姑娘,這裏應該就是“紅燈區”吧!“紅燈區”?怎麼會這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