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兩位童子對樊阿鞠了一躬,兩人一前一後,做了一個請的動作,逸筠抬起頭,問道:“是不是進了寶庫拿了東西就可以回主星殿堂了?”樊阿笑著點了點頭,道:“放心吧,我會送你回主星殿堂的。”
石像蔚為壯觀,立在兩側,金童銀童分別牽著逸筠的手往宮殿之外走去,逸筠忽然覺得全身冰涼,才發覺是兩個童子的手是冰冷刺骨的,就連站在其身旁也是如同處在冰窖之中,心裏大驚,問道:“兩位童子,手為何如此冰涼,是不是身體抱恙?”金童子聽到此言,望了逸筠一言,默不作甚,也不知在想著什麼,手卻悄悄放鬆了隻是一根小拇指耷拉著逸筠的手掌,逸筠臉上一紅,心中感到愧疚,道:“沒事的,並不是很冷,是我感覺錯了。”童子繼續走著,銀童忽然說話了,笑著說道:“公子,你說的是對的,我們的身體確實冷冰,因為我與他已經是死人了。”
逸筠腳步猛然一停,心中一寒。他抽出手,蹲下身子仔細看了看這兩位童子,輕聲問道:“你們隻是身體冰冷,其他與常人無異,你說已經死了,是不是嚇我?”金童子冷哼一聲,道:“公子,我們時間有限,還是趕緊去寶庫吧。”逸筠見金童子麵色不悅,尷尬一笑,臉上充滿歉意,趕忙跟上金童子的腳步。
蒼機宮殿之外,處處布置有花草樹木,芳菲流轉在空氣之中,道路由大理石和漢白玉等玉石堆砌,錯落有致的庭院,清新典雅的雕塑,真可謂賞心悅目。
三人默不作聲的走著,忽然銀童子說道:“公子,我們蒼機宮百年也難得進來一個人,你的運氣可真不差,另我們兩人確實隻是屍體罷了,苟延殘喘在這個塵世之間。”逸筠麵上有一抹失落,兩個如溫玉一樣的孩子就這樣死了,還這樣和自己說話,心裏很不是滋味,道:“為什麼會死呢?這樊阿宮主這麼厲害,你們兩個身為他座下童子,就算不能長命百歲,也不該這麼小就英年早逝。”銀童子看了眼金童子,歎了口氣,道:“我和金童子是宋時韓世忠將軍的子嗣,我父親與嶽飛,張俊,劉光世合稱中興四將,他英勇善戰,勇猛過人,為官正派,不肯依附奸臣秦檜被陷害至死,而我與哥哥也被賜毒酒而死。”逸筠額頭冷汗直出,身後感到一抹涼意,道:“樊阿宮住難道還真是傳說中名醫華佗的徒弟??而你們兩位童子居然是宋朝人,那樊阿宮主到底活了多少年?你們死了又如何能如活人一般?”逸筠心中疑惑叢生,又感到震驚無比。銀童子眉角低垂,臉上被悲傷籠罩,嘴唇微微顫抖,接著說道:“我和哥哥被賜予毒酒,卻導致身體不腐,戰爭年代,民不聊生,盜墓賊掘開我和哥哥的棺木,盜取財物,將我們曝屍荒野,恰逢樊阿師傅路過,將我二人剖去內髒,製成木偶,因而幸存至今,雖悲不流淚,食不需穀,能長侍在樊阿宮主跟前也是我們的福氣了,至於樊阿宮主應該活了有一萬多年。”
逸筠腦海裏猶如被海濤震蕩過一般,許久說不出一句話,待心中稍稍平靜,話語中帶有一絲興喜和急切,他接著問道:“當時中古紀元破滅的時期,你們也經曆過?你可知道星聯帝國的神官還有幾人幸存?神官即墨一脈還有傳承在這個世間麼?”銀童子答道:“星聯帝國為了抵抗超新星處於屏障的最前地段,應該是全滅了,那場麵我至今依舊記得,屍橫遍野,哀嚎遍地,星辰隕落,整個星係都被煙塵覆蓋,就連樊阿宮主也因為這件事整整一年一句話也沒有說,至於那即墨家,我……”
正待銀童子想說關於即墨家的印象的時候,金童子冷哼一聲,眉頭緊皺,不悅的說道:“銀童,你適可而止吧,沒有宮主的命令,你和他說這麼多事,已經是禁忌了,逸筠公子,也請你不要問了。”逸筠帶著歉意看了眼銀童子,便不再詢問了,把剩下的疑惑放在心裏,隻是跟著金童子在石道上走著。銀童子瞪了金童子一眼,腮幫氣鼓鼓的。
經過的庭院一副秋景,秋意正濃,小道上依稀落有幾片楓葉,逸筠見兩個童子年紀如此之小,經曆卻是淒厲無比,感到惋惜,而自己常為境遇感到不甘,在金童銀童麵前卻顯得小家子氣了,不由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