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雲果林中一前一後走著,腳踩在樹葉上的聲音,風吹過樹梢的聲音,野果掉落在地上的聲音成了唯一的旋律。
是誰打破了沉寂。
”額,你叫什麼名字?是哪個區域的人?”逸筠望著天空,視線又遊離到樹上繁茂的枝葉,一邊向少女問道。
少女一邊踢踏著落葉,回道:“我叫撫瑛,我的部落並不受神隱之地管轄。”逸筠追問道:“神隱三千裏,這個星球怎麼還會存在不受神隱管轄的地方?”撫瑛沉默了,並沒有回答,倒是隨手扔過來一團草一樣的東西,道:“你把這個混合唾液嚼碎,敷在臉上和脖子上吧,這是止血草。”
逸筠見撫瑛不想回答,照著撫瑛的話做了,微微的刺痛讓逸筠的眉頭都皺了起來,絨球見逸筠這幅樣子,捧著肚子在地上打起滾來,小爪子不停的捶地,幸災樂禍,哈哈大笑,小獸的叫聲不似人聲,似豬似狗,但這股笑意倒是準確的傳達出了。
“你這小豬,剛剛還以為你是朋友,沒想到這麼快就笑話我了。”逸筠歎了口氣,隨手扯過一片野草扔向小獸表示不滿。
撫瑛見一人一獸這樣子,也笑了,道:“這可不是什麼小豬,它叫絨球,是無盡花海裏特有的花獸,積聚草木精華,天地靈氣所成。”
逸筠思考了下,道:“唉,果然這片天地和以前大不一樣了,這花獸我之前從未見過。”撫瑛一邊輕快的走著路,邊道:“什麼叫和以前不一樣,說的你活了很久似的,人小口氣倒是不小,另外這神隱在雲果林的行殿很快就到了,還有十裏路。”
逸筠小心的跳過路上的掉落的樹枝,回道:“還有十裏,這雲果林果然大,師兄都沒告訴我,對了,這霧氣平日裏也是常年飄蕩在這樹林裏吧?”
撫瑛驚訝的回道:“什麼?常年?這倒不是,唯有獸潮出沒的時候,這雲果林才會這樣濃霧彌漫,容易迷失方向,平日裏空氣清澈無比,一眼就能看出十幾裏開外呢。“
逸筠望了望前方的霧氣,疑惑的問道:”獸潮?什麼是獸潮?”
話音剛落。
“吼~~!吼~~~!!吼~~~!!!!”
嘶啞的吼叫聲從逸筠身後傳來,聽這聲音,怕是也就千米開外,撫瑛聽道這叫聲,臉色變得煞白,道:“這聲音如同洪鍾一般,厚重深遠,無盡花海的獸群正好有蒲牢,我們快走。”
說完,撫瑛抱起小獸,就飛箭一樣點地飛奔,隻見她的身影在夜色中靈動穿梭,隻是輕輕點了一下地麵或者樹木的表皮,就可快速彈射出去,這等身法端是神奇。逸筠愣了一下,也奮力奔跑追了上去,但終究因為剛剛被放血,氣血不足,跑了幾步便氣喘籲籲,丟失了撫瑛的身影。
“唉,你這廢物。”撫瑛的聲音突兀的響起,正坐在樹樁上大口喘氣的逸筠聽到這聲音,急忙說道:“撫瑛,你快走吧,我沒事的,這離行殿真那麼近,應該會有人來救我的,不能再連累你了。”
撫瑛不待他再分辯,拉住他的手,又將小獸抓著的碎步凝結成繩子,將逸筠的手和她捆綁在一起,撫瑛抱著小獸,拖著逸筠在樹林間穿梭。
“吼~~~!!”
吼叫聲漸漸清晰,同時空氣中有一股腥臭味傳來,腐臭味隨著薄霧逐漸向兩人逼近,潔白的霧氣也開始變得渾濁起來。
“你走吧,別管我了,不然我們都走不掉。”逸筠沉聲說道,說的時候一邊劇烈的咳嗽起來,因為跟不上撫瑛的步伐,逸筠的身體不時的被樹枝擊打,甚至衣服上都浮現了淡淡的血跡。
撫瑛,看了眼逸筠,道:“再跑下去,怕是不等蒲牢殺了我們,你就被我的梨花身法拖死了。”撫瑛停下腳步將繩子揭開,靜靜的站立在樹梢,躺在寬約兩尺的樹幹上的逸筠大口的喘著粗氣,道:“你走吧,去行殿叫人過來。”
撫瑛搖了搖頭,神情有一絲淒然,道:“來不及的,就算來得及,你也沒命了,這蒲牢是被你的鮮血吸引過來的,如果我不給你放血或許你就不會死。”
逸筠急忙道:“你不幫我放血,我還是回死在雲果夢鄉裏,不怪你,你還是我的救命恩人,能多活這兩個時辰我已經很開心了。”
小獸見兩人靜止不動,跳到逸筠的身上,用獸赤緊緊咬住逸筠的腰帶,拚命的往外拉,小臉漲的通紅,依舊四肢用力的扒拉著樹皮。
見拉不動逸筠,又跳到撫瑛的腳下,用頭拱著撫瑛的腳踝,示意撫瑛快點跑,撫瑛蹲下來摸了摸絨球的小腦袋,又轉頭望向身後,那片黑暗中,撕裂大地的震動,恐怖的嚎叫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