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墨厲眸內閃過一抹陰鬱,硬生生接道:“皇弟說的是。”
“不敢不敢。”京兆尹又擦了一把額上的汗,轉過頭來道:“來人,去請個木匠前來辨別。”
“不必了。”京兆尹的話剛剛傳下去,陌上花便抬步上前,先拿了其中一塊木牌在手中。
在京兆尹驚疑不定的目光中,陌上花兩手各自捏著木牌一端,略一用力,木牌就斷成兩塊。
而後,她又拿起來另一塊,再次徒手掰斷。
京兆尹已然目瞪口呆。
一指厚的小木牌,成年男子掰斷都是不易,一個弱女子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最主要的是,陌上花的表情從始至終就沒有變過,仍舊是那副淡淡的樣子,仿佛此事於她來說不過是小事一樁而已。
閻墨厲麵色微沉。
閻北城則是唇角微勾,眸內擔憂之色大大減少。他似乎已經看到了自家媳婦勝訴而歸的場景。
跪在下首的兩個小廝也看傻了眼。
武儒也是驚訝於陌上花的大力,心中不知怎麼隱隱不安起來。
堂外有眼力好的瞥見這一幕,也驚呼起來,頓時議論紛紛。
武儒雖有些不安,但麵上不敢有分毫退讓,立刻叫嚷起來,“你竟當堂毀壞證物!”
說罷,一腳悲憤,“即便你是禹王妃也決不可如此仗勢欺人!真是沒想到,神國竟然是這樣的風氣,看來,我二弟注定是要蒙受不白之冤,含冤而死了。”
堂外圍觀的百姓頓時也指責起來,看陌上花的目光充滿了鄙夷。
正在京兆尹滿臉為難猶豫之時,陌上花這才極為從容的將兩個被掰斷的木牌各自拿了一半過來。
“我禹王府的木牌都是梨木所做,梨木所造,兩者雖看上去沒有什麼區別,可色澤上還是有些許區別的。梨木顏色偏黃。”
頓了頓,她又拿了一塊匕首過來,將那塊武儒那邊拿出的木牌橫切一刀,“這棗木的花紋較多,兩者一對比,便可看出。”
一麵說著,一麵將秦雅的那塊牌子也橫切一刀,兩塊一起放在了京兆尹麵前。
京兆尹拿過來按照陌上花所說細細比對了一番,見果然如此,目中頓時露出驚歎。
“王妃如何懂得這些?”
“不止這些。”陌上花倏而一笑,又道:“這梨木包漿磨開裏麵還有細細的金粉,就算是這令牌做的一般無二,這一點也絕不會做到。”
京兆尹更是驚歎不已。
陌上花麵色淡淡,並無半分驕矜,“王府內宅皆由我打理,我不得不多做些準備,以防止旁人構陷。”
說著,她轉頭看了立於一旁的閻北城一眼。
閻北城微微一笑,一個眉目清秀的生麵孔小廝上前,捧著一個托盤過來了。
陌上花上前將托盤上覆蓋的紅布掀開,隻見裏麵是排放的整整齊齊的木牌銘牌,還有一本冊子。
“這裏邊是一部分王府下人的名牌,大人都可一一對比,這冊子上是所有下人的姓名家世,該有的人都在,唯獨沒有這個什麼劉五。”
冊子內不止有每個下人的家室,還有他們各自的賣身契,因此,這冊子是蓋過官印的,偽造不得。
再加之紙張泛黃,一看便是時日已久,是真的無疑了。
京兆尹斂目一一看過,沒有出聲。
武儒心中“咯噔”一下,眸中露出幾分慌亂。
然而,大腦還未來得及思考,閻北城悠悠的話語便傳了過來。
“京兆尹,偽造證物該當何罪?”
話是對著京兆尹說的,目光卻看向了閻墨厲。
閻墨厲眸底的陰鬱之色已然加重,臉色也稍稍沉了下去,沒有同閻北城鬥嘴的心情也索性閉嘴不言。
京兆尹不敢看閻墨厲的眼色,會意過閻北城的意思,立刻猛地拍了一下驚堂木,嗬斥道:“大膽,你們警告偽造證物!這冊子根本沒有劉五此人!”
兩個小廝登時嚇的麵色一白,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半晌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武儒麵上微露倉皇,腦中飛速想著應對之法。
“武大老爺不說,我可要說了。”陌上花目光從閻墨厲臉上到武儒臉上一一掃了一圈,倏而開口。
“這兩個小廝獻了假的證物,可見是另有目的。如此一來,他們先前所說便全都不可信了,先前所說的一切,都是推卸責任,故意構陷之舉。”
武儒見狀,立刻上前反駁,“你,你怎知他們的話不可信,或許是有人故意誤導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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