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本是打算等到晌午人心疲乏,大家都鬆懈下來的時候就去取證據的,看來現在計劃有變了。
駱蟬暗暗點了點頭,琢磨著怎麼才能潛進去看個究竟,餘光忽然瞟見一旁狀況外的燕六,唇邊化開了一道亮麗的笑容,“小六子。”
燕六忽然脊背一凜,一股寒意順著腳底板直竄頭頂的百會穴,這感覺怎麼都讓人覺得......不祥啊!果然,他們家莊主做了一個決定,讓那種不祥徹徹底底的得到了應正。
燕六站在渡字間門口,整了整擋住半邊臉的頭發,又扭頭清了清嗓子,以一副行將就義的姿態敲響了房門。
“呃......”他看了看開門的丫頭,偷偷的瞟了一眼駱蟬的位置,把心一橫道,“我是來這裏進香的大夫,方才在大殿上碰到一位姑娘說這裏有病人需要醫治。”
那開門的丫頭用懷疑的眼神審視著燕六,這大夫年紀也忒輕了,不會是個庸醫吧?無奈太子妃又吩咐不管什麼人來都要放進去,她又撇嘴又搖頭的領著燕六進了門。
屋子很大,有一股濃濃的艾草的味道。
“誰啊?”他才一進門便響起一個清脆的女聲。
“回夫人的話,說是來進香的大夫,聽了梅香姐姐的話才來的。”
“哦?那梅香呢?”
“這位夫人,梅香姑娘看在下年紀輕輕,不相信在下的醫術,非說要下山再找幾個大夫來才肯放心,所以就沒有隨在下一起回來。”燕六看著中間不知道怎麼多出來的簾子很是無奈,這樣他要怎麼看她的病情啊,想想對方的身份,難道要他懸絲診脈不成?
“是我的丫鬟不懂事,唐突了小大夫,還請您不要見怪。”裏麵的那個聲音很輕,很有禮貌,燕六真想不出這樣的女子竟然會和韋晴那種表裏不一的人是同夥,“是這樣的,我姐姐患了一種奇怪的病,不知道這位小大夫能不能給瞧瞧。不過因為這病有些影響容貌,姐姐怕傳出去有損聲譽,不知道您可不可以隔著這簾子給姐姐診脈?”
隔著簾子診脈也好過懸絲診脈,否則他連那繩子怎麼係都說不出來,“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燕六坐在簾子邊裝模作樣的診了半晌,照著駱蟬教他的那套說辭一通忽悠,之後長歎一口氣無奈道,“這病症著實是很難醫治啊,不過幸得小生在古書上看到過一個方子,隻是這藥材的用量要因中毒的深淺和膿瘡的化膿情況而異,可是夫人的這位姐姐又不願示人於前,這......”
簾子外燕六成竹在胸的繼續忽悠,簾子的另一邊,那皓腕的主人早冷沉了一張俏臉,另一隻手握成一個小拳頭,憤憤不平的盯著簾子上燕六的影子,隻差把那布簾子燒出個窟窿來。倏爾,她轉頭瞧著身側的另一個女子,以唇形嗔道,“晴兒!”
卻原來那手腕的主人根本不是韋晴,而是太子妃北辰芳菲。
聽言,一隻手安撫的握上她的粉拳,細長的丹鳳眼閃爍著算計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