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墨翎似乎早就料到了子皓三人的動向,對於南宮瑾決定返回南域一點也不感到驚訝,他掃了一眼襲香懷裏的凝神香,蹙眉詢問道,“這麼晚拿安神香來這裏做什麼?”
“回稟王爺,王妃雖然一直在昏睡,可是到了晚上睡得並不安生,好像忍受著很大的痛苦,子皓神醫便開了凝神香的方子來緩解這種情況。”
“以後有什麼情況立即回報。”蕭墨翎長歎一口氣,心中鬱結愈甚,沉靜半晌揮手遣退了襲香。
襲香一走,蕭墨翎便取了一隻杯子,劃開腕部細膩白嫩的肌膚,放了小半杯血出來,而後抱著駱蟬的身子坐起來,一口一口的哺喂到她的嘴裏,又小心翼翼的擦拭掉留在她嘴角的血跡,簡單的處理了自己的傷口,最後手掌抵著她的後心運功助她調理起來。這些年想他死的人一劃拉一票,形形色色的毒他也沒少見,疏於防範的時候也是有的,所以也沒少以身試毒,終年拿各種珍奇藥材喂著,慢慢的也能算是半個百毒不侵的人了,雖然知道駱蟬這不是內傷,可還是想試上一試,不求能徹底解了緣絲蠱的毒,起碼能緩解她的痛苦也好。
天快亮的時候蕭墨翎才收了手,看著駱蟬微微紅潤的臉色會心一笑,掀開薄被與她並排躺著,一直到外麵的天色已經青芒芒的一片才起身離開,一出門卻碰到了來送藥的子皓。
“王爺不好好在銀月城當你的新郎官,跑來這裏探病,不怕新娘子等急了,鬧出什麼事情來。”
“本王來自己的別院,看自己的女人,什麼時候還需要顧慮那麼多旁的因素。”蕭墨翎沉著一張臉,氣勢倨傲的負手瞪著一臉玩笑的子皓。
“王爺來您自己的地盤自然是無可辯駁的事情,不過子皓要提醒您一件事。”收了玩鬧的顏色,子皓一反常態的嚴肅起來,“且不說今日王爺迎娶新妃之事,單單是為了駱蟬好,子皓希望您以後不要再來紫陽山莊探望她。”
蕭墨翎劍眉斜挑,警惕和盛怒迎上心頭,子皓還未看清他的動作,自己的脖子便被蕭墨翎死死的扼在掌中。
“不可能!”
“緣絲蠱。”子皓不驚不慌,淡然的吐出三個字,卻抓得蕭墨翎心頭一緊。
“不要給本王賣關子!”蕭墨翎手下的動作一緊,迫著子皓又抬了抬脖子。
子皓睨著蕭墨翎還掐著自己的手,笑得輕慢而嘲諷,“緣絲之意本為牽掛,正是有了牽掛才能掌控人心,飼蠱之體還未引出蠱蟲,又怎麼能先有了牽掛,思慮、想念隻會催發蠱毒以更快的速度分裂和死亡。”
又怎麼能先有牽掛!蕭墨翎被這一句話釘在原地,怔怔的鬆了手。子皓整了整衣領,聲音又涼了幾分,“在解除蠱毒以前,最好能斬斷這根線,而如今這線和刀可都在王爺你的手中。”
本就輸了一夜功力的蕭墨翎臉色霎時青白了幾分,頹喪的轉身沒進了觸晴的霧氣之中。
俊帝昭德三十四年,秋,太子與天虞芳菲公主,翎厥王與韋晴郡主成婚,這同時與一國聯成兩門姻親在曆史上幾乎是沒有的,沸騰的天厥百姓都盼著這是一個好的開始,從此以後可以國泰民安,過上好日子,而遙遠的天虞都成卻氤氳著另一番光景,喜悅,卻更多的壓抑著一股蓄勢待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