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門外,她抵著門框低語出聲,“許諾,求求你,讓他盡快好起來。”
言罷,沒告訴任何人她曾來過,她旋身回了主院,對著床上仍然虛弱的男子冷冷道:“從今天起,別讓我再看見你。”
她不是懵懂不知事的單純少年,她早就見識過大家族後院裏男子們爭寵的手段,這個孩子,他既然寧可失去也要嫁禍給慕詞,那她就無需再對他有任何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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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在這一語呢喃出聲的時候,慕詞意識清醒了過來。
他抬手一摸額頭,瞬間便滿手汗濕,而緊巴巴貼在身上的裏衣也告訴他,他在這場淺寐裏,驚出了滿身冷汗。
又一次,他做了這樣的夢,夢裏的顧宛央熟悉而陌生,與他的一切都交集寥寥,他的身邊,就隻有阿初。
不過還好,還好那隻是個夢。
顧宛央在這時走進了屏風,她輕笑著坐到他身邊,極為平常地握住他的手。
本欲問他醒來可要用些吃食,然而感受到他浸濕的掌心,又輕掀開被褥見他整身都濕透,她麵上一急,“小詞怎麼了?是不是又做了噩夢?”
她一邊說著,人已向衣櫃走去,低了頭從裏麵翻出一身幹淨的裏衣拿到他麵前,“來,先把濕衣裳換下來,免得著涼。”
他點點頭,剛從被窩裏坐起來,一雙手便伸過去,不由分說開始解他的衣扣。
他頰邊微微一熱,抬手按住她的,“妻主……”
她動作微頓,轉而一笑,薄唇湊到他耳邊,“換衣裳……不要先把這身脫了嗎?還是說……小詞想做些別的?”
他伸手推開她,“誰……誰想做別的了?你才想……”
她笑著離開他耳畔,輕動動手指繼續解他的衣扣,“為妻確實想,想的不得了,隻是……”
伸手堵住她的嘴,他不讓她繼續說下去,“妻主先出去,我……我自己來。”
她輕輕握|住他的手親一下,“小詞乖,你現在身子不利索,我幫你。”
她說著指間又靈巧地一連挑開幾顆扣子,兩隻手落到了他腰間。
他沒再言,順從地依了她的話語,其實每次從那樣的夢中醒來,都會讓他身心俱疲。
微眯起眸子慵懶地靠在她懷裏,他偶爾需要抬起手,拍走她意圖作亂的小爪子。
待換好了幹淨的衣裳,她抱起他坐在床邊,一隻手落在他腹部緩緩摩挲,“剛剛夢到什麼了?嗯?”
她不想他留下心結,很多事情說出來,會比一直壓抑在心裏,好得多。
他神情微微一怔,眼簾輕顫兩下,眸底似又有淚珠滾動,“妻主,你永遠……都不要納小侍好不好?”
她側首吻吻他的唇角,認真地點點頭,“傻小詞,這是我們早就說過的。但如果你還是不安,那沒關係,這些話我可以一直對你說——我顧宛央這一生,隻會娶你一個人。”
我,會永永遠遠,隻做你一個人的妻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