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蘇念沒說話,顯然就在等他的下文。
顧長琴笑意愈深,“這位慕小公子真是好手段,不僅把家姐迷得團團轉,還沒事便去勾引咱們帝京的眾位貴女。”
“這不?今次竟是欺到蘇公子您頭上,也不知使了什麼狐媚手段,竟讓大殿下為了他和蘇公子您延遲婚期。”
“你胡說!大殿下明明是為了邊關的戰事!”蘇念一下子站起來。
任哪個男子聽到自己未來的妻主心念別的已婚男子都會不由自主地失態罷?何況,這已婚男子還已嫁了他曾喜歡的女子?
顧長琴坐姿未變,“蘇公子,您好好想想,此次出征原定的主帥,可不是大殿下。咱們帝上當初,不就是為了大皇女殿下和您的親事才沒讓她出征嗎?”
“可為什麼臨到婚期了,大皇女殿下又一意請求出征?”
“而且奴家還聽說,就在蘇公子您及笄那日,奴家那位姐夫還曾和大殿下在您蘇家的內院門前拉拉扯扯,指不定在說些什麼見不得人的話。”
“哎,那天若非被家姐撞見,不定要做出什麼事兒呢?”
“蘇公子,您要是信不過奴家,不妨隨處去打聽打聽,問問看,究竟有沒有這回事兒?那一日,可是好幾位貴夫公子都瞧見了呢。”
“信口雌黃,一派胡言,來人,給本公子送客!”蘇念坐回椅子,抬手揉了揉眉心。
被一旁的小童伸手做出送客的手勢,顧長琴並不在乎,蘇念這樣子,儼然已將他的話聽在了心上,這就夠了。
站起身,顧長琴最後衝著蘇念微微一笑,“蘇公子也知道,照咱們啟月的慣例,明日就是眾位公子貴夫聚在一處品琴賞舞的日子。”
“您若想通了,想教訓教訓那專門奪人所愛的賤人,不妨就按著這張字條上的做。”
顧長琴說著放下一張疊好的紙,抬腳要走。
他身後,蘇念忽的叫住他,“慢著!徐正君說了這麼多,還沒告訴本公子,你又是為何要將這些事告訴本公子?”
顧長琴幽笑著折回身,眼角邊媚態盡褪,染了濃濃恨意。
他在蘇念耳邊低聲道:“因為,是他親手毀了我這一輩子。”
言罷,在蘇念略略詫異的目光中,顧長琴又瞬間恢複初來時的樣子,帶上自己的小童下了亭台。
他恨慕詞,是的,非常恨。
如果不是慕詞,他不會被母親逼著嫁給徐林,那個喪過夫,根本不將男子放在眼裏的老女人。她從來隻在乎自己的爽快,就連他來了汙事也不放過他。
如果不是慕詞,他不會被長姐逼著喝下那有礙身孕的烏冬青。
是的,那個逼著他喝下烏冬青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和他有著血親的顧宛央。
而這段日子裏,那個曾經一直照顧他的柴房老婦忽然失蹤了,他的父君因為烏冬青寒氣入骨疼痛至死,而他的母親眼裏,從來都隻有長姐這一個孩子。
他連哭,都無處可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