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申城。
初冬的夜已漸漸冷了起來,秋藜將浴缸放滿了熱水,又將放在浴室的小音箱打開,隨手選了個音樂電台便聽了起來。隨即又想到什麼,披了浴巾快步走了出去。
她從今天逛街的一堆袋子裏翻出了一件物件,在古玩城淘出的一麵銅鏡。她平日裏很喜歡有年代感的東西和建築,也喜歡聽老一輩講些舊時的故事,但對於這些古董,她從來隻欣賞,從不往家裏帶,想來今天也是鬼迷心竅了吧。當第一眼看見這麵銅鏡的時候,她竟邁不開腳步,直勾勾的盯著看了四五分鍾,像是被勾了魂一樣,之後她便稀裏糊塗的買了回來。
她將銅鏡擺放在浴室的洗手台旁,便解了浴巾泡在浴缸裏,銅鏡不偏不倚的正對著浴缸,靜靜地杵在那裏好似一雙躲在暗處的雙眸。
秋藜今天逛了一下午,有些疲憊,靠在浴缸裏,不一會便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隱隱的秋藜隻覺得自己做了個夢,夢很亂很長,細想卻又想不起來,秋藜隻覺得頭有些疼,想醒卻又像是被夢魘著了,拚力睜開眼也是徒勞,反而陷入更深的夢境。
“回來,秋葉。”
“秋葉,你隻能是我的,隻能我不要你,我不允許你放棄我。”
“你要敢死,我就殺了你關心的所有人,你若死了,我就讓他們跟你陪葬。”
無盡的夢裏總響起一聲一聲歇斯底裏的男生,低吼的,嘶啞的,憤怒的,悲戚的。會是誰呢?秋藜仿佛置身在虛無縹緲的黑洞,在無盡的黑暗的徘徊著,遊蕩著,盡管她並不知這個男子嘴裏的秋葉是誰。
忽然,她隻覺得渾身冰涼,冷的瑟瑟發抖,方才泡進熱水的舒適蕩然無存,此刻猶如處在一潭冰水讓人無法適從。漸漸的冰水沒過脖子,眼耳口鼻,秋藜被冰水嗆了一口,一時氣不順不斷的咳嗽起來,慌亂中掙紮著下滑的身子坐了起來。
她猛的睜開雙眼,感官還停在方才窒息的恐懼中,她慌亂中從水裏站起垮了出來。她泡了有多久?水怎麼會如此冰冷?
秋藜冷的瑟瑟發抖,方想要拿塊浴巾披上,卻被眼前景象震驚得不自主的驚呼了聲,頓時渾身起了雞皮疙瘩,也不知是冷的還是驚的。
眼前哪還是她方才泡澡的浴室,赫然的古木色大浴桶擺放在眼前,隔著屏風隱隱還能看見後麵古色古香的大木床。她驚嚇中竟不忘取了浴桶旁的架子上掛著的衣裳披上,她環顧四周,腦中閃過無數念頭,唯一能合上的可能性便是,她穿越了?
房裏的所有一切都是陌生的,大至床榻,桌椅板凳,小至茶壺杯盞,全都不是她所熟悉的。募地,一麵銅鏡印入眼簾,它赫然擺放在一張古銅色的桌子上。正是她今天從古玩市場淘回來的銅鏡,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起初她以為自己還在做夢,狠狠的掐了自己的胳膊內側,疼的眉眼都擰到一塊也未有絲毫改變。饒是看慣了小說電視劇的秋藜,此時仍是覺得不可思議,這樣的橋段怎的就被自己撞到了,她此時都不知是該笑還是哭,隻覺得無奈至極,仿佛將她扔進了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密林,無所適從,無計可施。
“娘娘?”忽然門外響起了敲門聲,一聲清亮的嗓音在門外響起。
“娘娘?”見沒人應答,門外的人又敲了幾下。“娘娘?”
一聲一聲,終於將還在震驚中的秋藜喚醒,她此時才意會到門外的人是在喚自己。那一聲娘娘就如一盆冷水醍醐灌頂,仿佛那片伸手不見五指的密林又多了傾盆大雨。
“進來。”她快速將衣服係好,她現在滿腦子疑問和不解,她必須要弄清楚緣由才能知該如何應對,如何找到回去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