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有綠光照漢家(1 / 1)

家姐拎著一枚祖母綠鑲金的簪子興衝衝的奔至蘭閣,腳還未至門欄,整個身子早已墜進了蘭閣冰涼的地麵,我正站在一株秋海棠前侍弄著它剛著了露的新芽,見家姐一副狼狽樣兒,便回身替她打好了簾子,她訕訕的一笑,整理一下衣裙,恢複了步態才緩緩地進來。

“聽說前院來了人,你可知道?”

我一邊幫她梳理著微微歪斜的發髻,一邊點頭“嗯”的一聲,表示知道,她微微換了口氣,把一隻精美的簪子遞在我跟前,“這是來人托我遣送給你的”;我細細的瞧來,心想這人倒是心細,為了避免簪子質地過於老氣,還特地把它琢成了水仙含苞的樣子,淡淡的琢痕平白增添了水仙欲開欲合的動態美感和不失含蓄婉約的情態,淺淺的鏤空金邊如山巒浮浮沉沉的圍合在簪柄與簪頭銜接處,大有點錦上添花的意思。

為了便於照看,我把它湊在陽光下,一汪青綠的水透著清亮,恍若遠山處打來的綠光。

我折身從書閣內取來一本兵書,家姐茫然地接過,費解的從銅鏡內看著我。我莞爾地笑笑“人無禮則不生,事無理則不成;這禮尚往來的事,就勞煩姐姐了”。

家姐會意的朝我抿嘴一笑,仔仔細細的端詳了頭上的發髻,感覺穩妥了,便起身向我告辭。

從嫂嫂處離開時碰巧經過前院滿樹的青杏已開滿了花,拾掇拾掇一下衣裙便想著去坐坐;自從大哥走了以後,嫂嫂就沒有露過一絲笑顏,前屋後院也很少去了,隻願待在自己的屋內做做女紅。

偶見門外一行人在向家母辭行,站在最前麵的一主一仆文質彬彬,頗有禮貌,母親向來不拘小節,禮數上略有小失,為表示對來者的歉意,我走上前,向鞠躬作揖的人緩緩施了一禮,以此彌補母親的不周到之處。

作揖的男子微微一詫異,便又帶著仆人向我作了一揖;他身後的仆人一身布衣藍衫,腳上一雙草鞋子;雖是樸素了些,但為人沉穩,禮數周全,作揖起身時磊落而又大方,舉止很是得體;仆人都如此何況是主子了呢;直到一行人轉身離開,仆人始終低垂著頭,顯然對非禮勿視,非禮勿言有很深的體悟;我不禁對他的主子又多了幾分敬仰,臨走時吩咐仆人送上兩雙好底的鞋供他們主仆二人路上穿使。

已經上馬驅使了一段路程的兩個男子被身後策馬揚鞭而來的小廝給攔下,聽來者說明了來意;先是坐在棗紅色馬背上的男子坐不住了,他把隨手接來的包裹朝前麵馬背上的人身上一丟,旋即哈哈爽朗一笑“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一身粗布藍衫裝束的男子穩穩地接住包裹,當發現是一雙布鞋時不經了然,眉頭緩緩的舒展開來,翻身下馬,爽快地把草鞋脫了給換上;離開時驅使馬頭朝辭行的方向轉了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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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開始,希望大家會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