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雷雨交加,狂風不斷吹襲的深夜裏。
皇上愛妃——淑妃娘娘的寢宮內,傳出了“哇——哇——”的嬰兒啼哭聲。
“恭喜淑妃娘娘,賀喜淑妃娘娘,您為皇上產下了一名‘龍子’了!”一旁隨侍的宮女們,個個欣喜萬分。
“快,祥公公,快將這件好消息稟告給皇上知曉!”剛生產完的淑妃娘娘,雖是疲累萬分,但仍是打起精神傳令下去。
“是,娘娘,小的這就去稟報!”在寢宮內守候著的祥公公,立刻應了一聲,開門出去了。
不久之後——
皇上的病榻旁。
來報好消息的祥公公,匆匆推開皇帝寢宮的內室房門,歡喜若狂的跑到皇上的床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口中大聲嚷著:“恭喜聖上、恭喜聖上,娘娘已順利生產,母‘子’平安、母‘子’平安!”
“真的!”躺在蟠龍大床上的皇上,一聽聞此大好消息後,便掙紮的要坐起。“皇弟,扶朕一把。”他轉頭朝在床側立著的淳親王說了一聲。
“是,皇兄。”淳親王——上官淳,馬上伸手幫皇上在床榻上坐起。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原本叫病魔給折騰到已氣息奄奄的皇帝,此時臉上閃出了光采的說:“我皇族有後了,我皇位後繼有人了!哈哈哈,咳咳咳咳咳——”說到最後,竟是一連串不止息的咳嗽聲。
站在皇上身邊的上官淳見了,立即臉色擔憂的說:“皇兄,您還是快躺下休息吧!”淳親王再度伸手扶皇上,不過這回是幫他躺回床榻去。
而自知自己病體不堪大喜大怒的皇上,倒也是順服的躺了回去。不過,當他一躺好,一止了咳,便對來報的公公下令說:“祥公公,朕此刻命你去準備一下,當天一破曉後,你便負責昭告天下,說皇室的‘皇太子’已降生了,舉國同慶三十日!”
“是,皇上,小的我這就去辦!”祥公公一接旨後,即恭敬的站起,倒著步伐,一路後退,是直到房門前才轉身開門離去。
然而,當祥公公一離去後,皇上隨即收下臉上欣然的表情,改戴上了煩憂的麵孔。
一旁的上官淳見了,問道:“皇兄,此時您理應高興才是,為何煩惱起來了呢?”
“我說皇弟呀,你叫為兄的我,如何能不煩惱呢?唉!”病榻上的皇上,深深歎了一口氣後,又說:“皇弟,為兄的知你不喜宮中的繁文縟節,對我的這個皇位,更是了無興趣。不過,為兄的是否能拜托你一事?”
聽完這話後,上官淳即刻跪地的回答說:“皇兄言重了!您乃一國之君,您即使要微臣此時在您麵前自我了結,微臣都不敢有二話,更是豈敢讓皇兄說出‘拜托’二字呢?”
“皇弟呀,你趕快起來吧!”他在榻上伸手,拍了拍上官淳的肩頭,說:“皇弟,為兄的我,在聽到你這番話後,就可以安心的離世,將皇太子托付給你了。”
原本已要站起的淳親王,一聽,又跪了回去,喚了一聲:“皇上!”
“皇弟,你先聽朕說,朕已病入膏肓,恐怕是於世不久了。但淑妃年紀尚輕,入宮不過年餘,而剛出生的皇太子,又是什麼都不知的小嬰兒,朕實在是放心不下他們倆。”皇上停下喘口氣後,續說道:“另外,皇後生性好嫉,自己又都是生公主,無兒可繼皇位,朕擔心……朕擔心……朕擔心她會對皇太子不利!”皇上很為難的將自己擔憂之事說出。
“應該不會的,皇兄!”皇上的這話,若說無驚嚇到上官淳,那是假的。他略帶遲疑的回答說:“皇兄,朝中文武百官不會……”
“朝中文武百官早已叫護國將軍給收買了。皇後不貞,與護國將軍私通,連朕都懷疑那幾位公主中,有幾個是朕的親骨肉?”
“這——”上官淳向來不涉朝中事,此時聽聞宮中醜事,臉上顯出蒼白,不知該如何作答?
“皇弟,你一定要答應朕,幫朕將太子扶養長大,將來能成為一位勤政愛民的好君主。”
“皇兄——”
皇上伸手示意,要他住口,繼續聽下去,“朕已寫好聖旨,當朕駕崩之日,你即是本朝的攝政王!”
“皇兄!”上官淳太震驚了,在喊了“皇兄”後,便說不出任何的話語來了。
但雖上官淳無話能說,皇上可是有滿腹的事要交代。皇上繼續言道:“至於剛出生的皇太子,朕欲以‘琅’字為名。而他行弱冠之禮時,你便為他挑選太子妃。至於娶妻之後,他若扶得起,攝政王你便還政於他,但若他是扶不起的阿鬥,那便請攝政王自立為皇吧!”對於自己尚未謀麵的兒子,皇上心裏沒把握,但對相處多年的弟弟,他知道一定會是個好皇帝的。
不過,聽言的上官淳可恐慌了,他馬上應道:“皇兄,萬萬不可如此說!皇太子將來一定是有資格坐上皇位的!”
“皇弟,他們母子倆就交給你了,小心皇後,提防護國將軍……”皇上邊說,邊閉上眼睛。
七日後,王朝的皇帝駕崩。
而先前因皇太子出生而宣告的舉國同慶,隨即改為全國共哀七七四十九日。
同時,淳親王——上官淳立刻以攝政王的身分入主皇宮。先帝皇後被尊為皇太後,遷出原皇後寢宮,改住在皇宮內庭裏的一獨立宮殿內。
另外,護國將軍亦由原任的皇宮內職,改派屯守關外邊疆。
四年後——
京城郊外,舒大學士的宅第中。
“哇——哇——”的嬰孩哭聲,從舒夫人的房裏傳出。
“生了、生了!”在門外已來回踱步有數個時辰的舒大學士,在聽到那哇哇的嬰孩啼聲之後,真是喜不自禁。
然而,就當他舉起手來欲敲房門,想詢問產婆他是否能入房內探視新生兒時——
“哇——哇——”另一個洪亮的嬰兒哭聲隨之響起!
“這……這是怎麼一回事?”舒大學士傻楞了。
這時,舒夫人的房門被拉了開,就見產婆歡喜的走出來,對舒大學士說:“恭喜舒老爺!您的夫人為您一舉得兩位千金哪!”
“兩位千金?”舒大學士不敢相信的伸出兩指。
“是的!兩位千金!”產婆再說一次。
“啊!太好了!我舒某人原本擔憂年歲已至中年,恐此生已無生兒養女的機會了,沒想到夫人這麼爭氣,為我一舉得兩女!”欣喜若狂的舒大學士,立即衝入房內,去看他的兩位千金去了!
再一個五年後——
舒大學士府上的大廳裏。
莊嚴華麗,以古今詩詞、山水鳥獸畫為裝飾的舒府大廳內,坐著一位來客。
就見這來客雖是發須灰白,但臉色紅潤、四肢健朗,精神非常飽滿。然尤勝者,是他的笑聲,聽上去,可是中氣十足,竟有如雷聲貫耳般的徹響。
此訪客不是別人,他正是舒大學士的母舅,民間最大幫派黑鷹幫的首領——郭彬大幫主!
“舅舅,您能來看我們,我們就已感激不盡了,何必還如此破費,帶來昂貴的人蔘、瑪瑙、珠寶之類的珍奇呢?真是讓身為晚輩的我,有些收受不起啊!”舒大學士一邊客套的說著,一邊在心裏頭擔心。擔心什麼呢?擔心這些好東西,全是舅舅經營的“無本生意”所賺取來的“利潤”啊!
果然,“哈哈哈——,不破費,一點也不破費,反正都是別人‘送’的,我一個人也用不完,想說既然要路過這裏,那倒不如拿一些來分給我的外甥吧!哈哈哈——”說完,郭彬撫了撫自己顎下的白須,滿臉的得意色。
“呃……是,多謝舅舅了。”舒大學士如此回答的同時,心中亦打算要將這些東西盡速轉送出去,免得夜長夢多,讓贓物的主人給找上門來,那他不就慘了嗎?
不過,舒夫人的心裏可是另有一想法——“要是能讓其他貴夫人們,看到我戴上那串珍珠鍊子的話,不知要讓她們羨慕成何種模樣呢?嗬嗬嗬!”她心裏這樣想著的同時,臉上也不知不覺露出微笑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
“爹、娘,我們來了,願爹、娘今日健健康康、諸事順利。”兩個稚齡的女娃兒,在府中丫環的陪伴下走進了大廳,來到了舒大學士及其夫人的跟前,同時屈膝,同聲請安。
一旁的郭彬瞧著女娃兒如此的有禮,不禁又大笑出聲的說:“哈哈哈!好甥兒,沒想到你將這兩個女娃娃,教養得如此好哇!哈哈哈!”
“舅舅,您說笑了!教養之好壞,豈是能從孩子的三言兩語就能看出來呢?”外表上,舒大學士繼續客氣的應對著,不過,他心裏頭卻由衷的冀望舅舅能趕緊離去,因就怕此時有外人來訪,見著他一位堂堂的大學士,竟有一位土匪親戚,那他不就仕途多舛了嗎?
但就當舒大學士在與母舅客氣來、客氣去的之間,眾人忽聽聞“咚答、咚答”的聲響。
而原先麵露微笑、陪坐一側的舒夫人,立即臉色一變,憤然站起,往自己的大女兒走過去,“啪、啪”兩聲,兩個巴掌直接甩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