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急之下，他想也沒想，就衝著顧黎未吼了出來。
“哼！”
顧黎未涼薄地冷哼了一聲，“問我為什麼要這樣對他？你為什麼不先看看，他是如何先對我的？”
費乾語塞。
剛才說出去那句話的同時，他就後悔了。
他帶來眼睛了，當然看到了方才霍承玉的所作所為。
霍承玉雙槍同發，一口氣射光了子彈，無非就是想要將顧黎未當場打死。
“你這不是好好的嗎？”
雲非言氣壞了，不悅地瞪著費乾，說，“費乾，你這樣說話，就太不公平了。大家可都看到了，霍承玉對著黎未開槍，他是想要置他於死地！是，黎未是用功夫擋開了子彈，這得虧他練了一身好功夫，得虧他能夠擋開子彈，這要是換一個人，換成任何一個別人，這都已經別霍承玉打成馬蜂窩了！怎麼？費乾，難道你希望看到的是，顧黎未被打死？”
費乾滿臉愧疚，都不敢直視雲非言，“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看著承玉這副樣子，心裏難受。”
雲非言冷笑一聲，“我覺得，他這叫自作自受！”
霍承玉嘴角向外滲著鮮血，聽到雲非言這話，突然發出低聲的苦笑聲。
心好痛！
全身各處的痛，心髒撕扯的痛，都遠遠不及雲非言的話，帶給他的痛劇烈。
霍承玉情緒一動，內力氣血更加混亂，不斷地向上翻湧，他止不住地咳嗽了幾聲，接著就向外噴湧出來一大堆鮮血，好像他要將身體所有的血液都噴出來似的。
“承玉，你堅持住，別說話。”
費乾趕緊點了他心髒附近幾處大穴，製止血液的繼續狂湧。
霍承玉含淚的紅色視線，努力看向雲非言。
已經看不清她的臉了，更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但是，他可以肯定，雲非言一定是盼著他現在就死掉的！
他費力地張了張嘴，想要再次發出聲音，竟然已經非常困難，他擁緊了氣力，才發出低微的聲音。!baba!“非言……我……隻是因為太愛你……”
呼呼呼……說不出來話了，他費力地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我隻是因為太愛你，才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
隻是因為……太愛你……
愛情，一貫都是自私的。
我想要大公無私一些，我都做不到！
我想要收手，想要放下你，這都做不到！
我變成這樣，是情之所至，我不受控製，我也無法控製自己。
雲非言看著霍承玉執著又悲涼的視線，禁不住有些自責。
剛才……自己說的話，是不是太冷血，太無情了？
可是沒辦法，誰要把槍口對準她愛的男人，她都無法好好對他。
雲非言向前走了一步，低頭，看著草地上躺著的霍承玉，歎了口氣，說，“我跟你說過很多次，我不喜歡你，我心裏根本就沒有你，為什麼你就不能理智一些，不要強求感情。你對感情的偏執，都讓我感到害怕！我求求你了，請你以後喜歡別人去吧，不要再纏著我了！我現在是顧黎未的愛人，是他的妻子。”
雲非言看向費乾，輕輕地說，“費乾，交給你了。”
費乾趕緊點點頭。
霍承玉卻用不多的力氣，抓住了費乾的手，費乾不解地低頭去看他。
霍承玉微微地擺了下頭，呢喃出聲，“不要救我……讓我死……”
費乾驚得瞪大眼睛，難過地叫道，“你胡說些什麼，霍承玉！哪能隨隨便便就說死？這條命不是你自己的，是你父母恩賜給你的，沒有他們的允許，你怎麼能夠決定自己的生死？你怎麼變成這樣了，原來的你，都是我們的大哥，指導我們的道路，為什麼你現在變得這麼固執？”
霍承玉眼淚大顆大顆地湧出來，混合著血液，像是流的紅色眼淚，“我……已經……生無可戀……讓我死……”
雲非言對他已經如此冷漠，形如陌路人，他還活著幹什麼呢？
霍承玉的手，不利索地從袖子裏翻出來一個很小的匕首，鋥亮鋒利，朝著自己左胸膛就紮了下去！
“不要！”
費乾驚呼一聲，去擋他的手，匕首還是沒入他的胸口，足足有兩厘米。
霍承玉仿佛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一直癡癡地望著雲非言的方向，虛弱地說，“非言……我不壞……我是好人……我此生……隻愛了……你一個……”
雲非言嚇得渾身輕顫。
霍承玉對自己竟然如此狠，他要殺了自己！
這世上，竟然還有他這種心智堅定殘忍到如斯地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