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黎未好容易吐字出聲,“你難道不知道,婚約又恢複了嗎?”
“啊!”雲非言驚叫,“不是吧?不會這麼坑爹吧?這是誰搞的鬼?哪個混蛋這樣耍我們?解除了多好,為什麼還要恢複?搞什麼啊這是。”
顧黎未身子輕輕顫抖著,心頭疼得要死,他幾乎要昏過去,眼前的雲非言幾乎是模糊的了。
腦子裏一直有個聲音在反複告訴自己:她討厭自己,雲非言如此討厭他!
顧黎未搖搖晃晃站起來,一個字也發不出,踉蹌挪到門口,拉開門,靠在門框上,一雙眼突然就霧氣縈繞,他還不知道,他落下了眼淚。
“顧少!”顧六看到一臉慘白掉下幾顆淚珠的顧黎未,簡直要嚇死了,快速過去扶住了顧黎未。
“走。”顧黎未低聲哈出聲,閉上眼睛。
“好。”顧六架著顧黎未快速走。
雲非言一頭霧水地追出去,喊道,“顧少!怎麼突然就走了?是突然有事了嗎?怎麼也不說一聲,連個再見也不說。”
顧六將顧黎未扶上汽車,顧黎未仍舊臉色白得嚇人,閉著眼睛,眼睫毛顫抖著。
顧六嚇得心慌意亂的,“少爺,你沒事吧?你別嚇我,你說句話,到底怎麼了這是。”
顧黎未難過得不能言語,“回家……”
顧六招呼眾人馬上開車往顧家別墅行駛,開了沒一會兒,顧黎未突然嘔一聲,吐出來一大口鮮血,眼白一番,暈死過去。
“少爺!少爺!”顧六嚇得幾乎全身顫抖,“去,去醫院!快!”
***
雲非言看著滿滿一桌子的菜,幾乎都沒有怎麼動,那個倒騰出來這桌菜的人卻走了。顧黎未怎麼了?走的時候一個字都不說,看上去臉色不太對,是不是生氣了?她說了什麼話讓他不開心了呢?想來想去,雲非言反省,她統共也沒說幾句話,無外乎就是恭喜婚約解除,抱怨婚約恢複。
雲非言獨自一人守著一桌菜,動了動筷子,本來食欲大開,不過因為顧黎未走的蹊蹺而變得突然沒了胃口。
霍承玉被雲非言放了鴿子,心情奇差,將費乾拖出來一起吃飯,想借酒消愁,卻又不是那麼愛喝酒,隻好一杯杯灌著茶。
費乾毫無形象地啃著雞爪鴨蹼,弄得滿臉油,毫無形象地大快朵頤,和他那身昂貴的衣服完全不搭。
“喂,承玉,你怎麼了?我覺得你最近也不太對勁,是不是你和顧少都中了蠱毒什麼的,我不介意拿你們解剖一下來推進鬼學的研究。”
霍承玉渾身流淌著無以言說的貴氣,舉手投足都是風景,引得經過的女人們紛紛花癡相看,可惜,人家霍總外圍有不少保鏢擋著,根本就別想靠近。
“心情不好。”霍承玉把玩著茶杯,眉宇一份煩擾。
“哎喲,酸死了,你一個掙錢機器有什麼心情不好的?”費乾油乎乎的爪子抓起茶杯豪爽喝幹,接著啃下一個雞爪,“你自己反省反省,從你出生到現在,你一直像個仙人一樣活著,可曾為什麼煩惱過?我都懷疑過你是缺乏七情六欲的。”
費乾說的不假,霍承玉一直都是個沉穩過分,情緒毫不外露的家夥,總是裹著一張如玉公子的謙謙形象,內裏卻無比的腹黑狠毒陰險狡詐。除了對表弟顧黎未格外疼愛之外,真的幾乎看不到他任何情緒波動的時候。永遠的仙人之姿,永遠的波瀾不驚,永遠的運籌帷幄,永遠的溫文爾雅。
霍承玉在雲非言跟前所自然表露的賴皮、流氓、不要臉,如果讓費乾看到,費乾絕對自挖雙目,他才不會相信那是他認識二十幾年的好友。
霍承玉苦笑一聲,“總歸是個男人,總歸要被一個女人降服。”
“啊?”費乾被嚇得雞爪掛在嘴上,眼珠子幾乎瞪出來,“你、你、你說啥?一個女人?你是想要表達什麼?”
霍承玉塞到沒形象可言的費乾手裏一張紙巾,“就是你聽到的意思。”
費乾狠狠吐出來雞爪,一副被驚著的表情,“你開玩笑的吧?你騙我玩的吧?你?一個女人?”
霍承玉微微惱火,“我就活該一副無欲無求、活該被人嫌棄、活該孤家寡人的樣子嗎?”
費乾多麼鬼才的家夥,猛然抓住了霍承玉話裏的漏洞,“被人嫌棄?哈哈,你不要告訴我,你好容易像個正常人類喜歡上某個女人,結果還被人家嫌棄了?”
霍承玉的臉,黑了黑,陰測測地瞄著費乾,真想縫死費乾這張讓人煩的嘴。
“你滾吧,從哪兒來滾哪兒去,還不如我一個人靜著心情好。”霍承玉給自己倒茶,擺擺手,讓費乾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