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差點撞到後麵的玻璃。
雲非言的小手抵在霍承玉胸前,略微緊張地抓緊了他的襯衣。因為這一番動作,他的唇就在她鼻子上,他呼出來的熱氣全都噴在了她的臉上,她甚至於敏感地聞到了他嘴裏那份清冽的香氣,混雜著壓製的男人味。
兩個人一時間都有些尷尬,不敢動了。如果外人看過去,會以為霍承玉將小小的雲非言摟在懷裏,半壓在身下,這副狀態應該是意-欲行不軌之事的進行時。
霍承玉眸子緊縮,盯著近在咫尺的水潤的紅唇,還有那眨眨的眼睫毛,以及她透明的肌膚,心緒突然有些亂,應該馬上離開,卻非常之舍不得。不僅不想離開,甚至於還想進一步做點什麼。該死的,他從來不是個容易被蠱惑的人啊,他一貫自傲的不就是他的定力?現在,定力呢?定力呢?
短短幾秒鍾,在兩個人之間卻仿佛靜止了一樣,顯得非常幹燥,熱烈,尷尬。雲非言不能任由這樣下去,她小手用了力氣,將霍承玉稍微推遠一點,抬眸,直視霍承玉那幽深詭譎的深眸,恍若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客氣道,“麻煩霍總把我送到花江路。”
“咳咳,好。”霍承玉恢複鎮定,心底暗暗罵自己無用,失態,然後坐正,認真開車。
雲非言看著窗外的雨,暗罵霍承玉是個腦子有病的。就說和這個人氣場不和,遇到每次都要多生事端,就不該和他一起共事,果然,開個車都能弄得怪怪的。
***
“花江路那邊都是老房子。”霍承玉禁不住往雲非言那麼看,找話題聊。
“嗯,是老房子,我從小就在那裏住。”
“明天上班?”
“後天吧,我明天有事。”
“好,隨你。明天就給你配車。”
“啊?不要吧,坐公車來或者打車都行。”
“這是公司高管的待遇,不是給你特殊。”
“哦,那好吧,就不要配司機了,我自己開就行。”
“好。”
然後,陷入沉默,兩個人之間又沒話了。雲非言是無所謂,和心有芥蒂的上司在一個封閉的小空間裏,她寧可沉默,寧可想自己的事。可霍承玉就受不了,這個女人還真是毫不掩飾對他的排斥!他就這麼招她煩?他從小到大身邊的人哪個不是巴結著他,為了和他套個近乎想盡一切辦法,就這個雲非言不待見他,別說巴結了,看樣子她連敷衍都很不情願。霍承玉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失敗感。
“你……家裏還有什麼人?”忍下氣,沒尊嚴地再次好聲好氣地找話題。
雲非言看了霍承玉一眼,不高興,“怎麼?還要審問戶口?好像貴公司章程沒有這一條吧?不是必答題我可以選擇回避吧?”
霍承玉一口血堵在胸腔裏,差點氣暈過去。聽聽,這是什麼語氣,這是什麼話,純粹就是讓他不痛快的。老子是霍承玉,是咳嗽一聲全世界抖三抖的天之驕子,老子稀罕搭理你?老子有尊嚴,有脾氣,有格調,有骨氣!理你?!
“別多心,就是聊天,你就當朋友間的關心。”霍承玉真想撕爛自己這張臉,怎麼就又沒骨氣地笑給她看?笑不值錢啊?
“朋友?霍總,您在我心裏,就是上司,我們僅僅是上下級關係,我可不敢高攀霍總,敢和霍總稱朋道友。”
霍承玉氣得一口血差點噴出來。這個小妮子,怎麼就這樣厭惡他呢?
霍承玉的臉色好容易調整過來,忍著怒火,“說起來,那天盛典,你給我剪的袖子非常藝術,很多人給予高度評價。”
雲非言扯扯嘴角,不買賬,“是嗎?再好又怎樣,我不是照樣挨了打,斷了兩條肋骨,差點死了。”
空氣驟然凍結,霍承玉繃著一口氣,再也說不出來什麼話題,可以緩解目前的生硬氣氛。沒有比這一刻讓霍承玉恨死了歐陽雪兒,他恨不得現在將歐陽雪兒剮成肉片,死個幾百次才好,害的他在這個小女孩跟前如此被動丟臉。
在雲非言的指揮下,霍承玉的賓利停在了雲非言樓下。
雨變小了,落在玻璃上,模糊了外麵的世界。
雲非言解開安全帶,轉臉淡淡一笑,非常公式化,“謝謝你了,霍總,路上注意安全。”剛要打開車門,嘎巴一聲,門鎖被鎖上!
雲非言打開門鎖,嘎巴一聲,接著又被霍承玉鎖上。
雲非言抿了抿唇,轉臉,麵向霍承玉,看著一手擱在方向盤上支著下巴的俊逸男人,“我到了,霍總。”
你鎖車門不讓我下車到底是幾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