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怎麼回事啊?怎麼會好好地自己撞到樹上去?你腦子幹嘛去了?醫生呢?哪個是主治醫生?我認識你們腦外科的梁主任,嗯,就是那個副院長,梁晨!……我弟弟情況怎麼樣?嗯,你都是怎麼給他處理得啊?”田秋柏風風火火地問著人家醫生,那副珠光寶氣的裝扮,以及招搖靚麗的容貌,都在氣勢上遠遠勝過了那位醫生。
醫生像是個小學生一樣,中規中矩地站在那裏,簡單地將田家賀的傷勢告訴田秋柏。
田秋柏嗯啊的應著,已經迫不及待地找號碼,亂打電話。
“嗯啊,阿晨,我啊,嗯,我在你們醫院呢……我沒事,不是我有病……是咱弟弟……嗯啊,家賀,是家賀啊!他在你們急診室呢!你別管你那裏有什麼事,你給我盡快的趕過來!”
田秋柏頤指氣使的語氣,驚著了那位醫生。
梁晨,那可是本院唯一一個國外取得博士後學位的高層管理,據說一回國,就被定為本院的正院長一把手,隻是梁晨拒絕了,非要從管理業務開始,於是就做了個副院長。想不到,那麼精英的一個高高在上的人物,在這位女士的嘴巴裏,就那麼輕而易舉地變成了“阿晨。”
田秋柏轉身看著田家賀,她那精致的妝無懈可擊,誰也看不出來,這已經是個二十九歲的女人,看上去,她也就像是二十歲的樣子,比田家賀都顯小。
“家賀……你這孩子……我就說你嘛,幹什麼好好地離開家不住在家裏?咱們田家就你一個男孩,就你一根獨苗苗,你如果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怎麼去麵對地下的爸媽啊?他們臨走前把你托給我,我這輩子都要照顧好你啊!”
說著說著,田秋柏的眼眶就紅了。
田家賀有些煩躁,主要還是心疼姐姐,就抓著姐姐的手,晃了下,“好了老姐,我沒事,不就撞破了點頭嗎,沒事的,看你大驚小怪的。”
“什麼沒事啊,你都有輕微的腦震蕩了,很危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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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嗬,沒事,我見多了這種事故了,沒事。”隻是,田家賀萬萬想不到,他今天竟然被交警同誌定義為精神病患者。
“怎麼沒事,你不要小看這些事故,這些事故會導致你的內傷,打傷元氣,懂不懂?你還沒結婚呢,還沒有生小孩呢,你怎麼可以這麼不愛惜自己身體?告訴姐,你為什麼會撞到樹上去?是不是你哪個混賬同事看著咱家條件好,眼熱咱家,就故意憋你的車?”
暈。田家賀一頭螺絲,“姐,我真佩服你的想象力,你不該當什麼總經理,你應該去做個編劇。真能編。”
“你小子!還有心思說笑話?姐都替你擔心死了!我這心髒啊,難受死了。”
田秋柏歎口氣,伸手,很愛惜地輕輕撫摸下弟弟的額頭,滿眼裏的憐惜和疼愛。
最是陽光的弟弟,眼睛裏為什麼蓄著一層傷感呢?
不及田秋柏細想,急診室就撞進去個矯健的身影。
“秋柏?家賀怎麼樣?”
一個光彩逼人的帥男人微微喘息著站在田秋柏跟前,首先緊張地去看田秋柏的臉,發現她眼圈紅了,馬上就皺緊了眉頭,“怎麼,情況不太好嗎?”
田秋柏就使勁翻了個白眼,“閉上你的烏鴉嘴吧!還不夠你咒我弟弟呢!家賀沒事,好好的。呸呸呸!”
田家賀的主治醫生趕緊緊張地跟匆匆而來的梁晨打招呼,“梁院長,您來了。”
其實這位梁院長才三十二歲,比他小幾歲。
“嗯,病人沒事吧?這是我兄弟。”
“沒事,沒事,這位病人的身體基礎非常好,底子棒,這要是遇到別人啊,那就不一定咯……”
梁晨簡單地聽著醫生彙報情況,一麵時不時去打量田秋柏,那深深的目光,田家賀現在總算讀懂了。
那叫,深情。
是田家賀經常默默送給藍雪靈的那種目光。
梁晨鬆了口氣,走到田家賀病床前,略略俯身,一身學院風氣,很幹淨,很有歐美王子範兒,朝著田家賀暖暖地笑著,“家賀,好久不見了,想不到會在這裏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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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家賀還沒說話,田秋柏就捅了梁晨一下,翻白眼,“喂,你會不會說人話啊,這是怎麼說話呢?”
田家賀禁不住笑了。
看樣子,梁晨哥和姐姐還是有希望的。
“梁哥,我沒事,我姐姐就是喜歡大驚小怪。”
“嘿,你小子!你都撞得人事不省了,你還說沒事?”
田秋柏急得瞪眼。
梁晨看了看田秋柏,低聲勸她,“我問過了,也看過病例了,家賀真沒事,你別擔心了。估計休息二十四小時就可以出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