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張大少爺就這麼被親娘“賣”了,脫去錦衣華服,換上粗布麻衣,住在了上河村。
“喂,你家的牛怎麼跟你一樣,脾氣那麼大,不過說了它幾句,便耍性子,不願意跟我走了。”
張俊瞪著蘇末,氣呼呼道。
這個可惡的女人,使喚起自己,真是一點都不客氣,早上讓他放牛,下午讓他割豬草!
蕭羽劍眉微皺,忍不住出聲。
“張少爺,我家娘子有孕在身,請你說話聲音輕一點,莫吵到了她。”
張俊頓時語噎,半晌,紅著臉轉過頭。
“我知道了。”
有孕了不起啊?沒錯,就是了不起,張少爺也是個有分寸的,思及此,決定暫時不找蘇末麻煩了。
烏山鎮位於南方,水稻種植兩季,夏收一過,緊接著就是夏種,地裏到處是忙碌的身影。
犁地,澆灌,插秧……
張俊與蕭家兄弟一起,忙前忙後。
他的表現,倒是令人意外,不怕髒,不怕苦,不怕累,雖成天擺著一張臭臉,但該做的事情都做了。
“少爺,小的給你擦擦汗。”
看自家少爺在髒髒的水田裏插秧,臉都曬黑了,阿旺怪心疼的,少爺何時吃過這種苦?
他挽起褲腳,走進田裏,給張俊擦汗,又給他喂水。
蕭風嘴角抽了抽:“阿旺小哥,請注意你的腳下,你踩到我剛種下去的稻苗了。”
“啊,對不起。”
阿旺麵上一窘,趕緊往後退了一步。
“呃,你踩到你家少爺種的了。”
聞言,阿旺滿臉驚悚地低下頭,又抬起頭,就迎上了張俊嫌棄的目光。
“少爺,小的錯了,小的這就給你撿起來!”
“罷了,你別下來了,上去等我。”
張俊不耐煩地擺擺手,彎腰撿起被踩到的稻苗,重新插進田裏。
因為又買了兩塊地,蕭家花了三日時間,才把全部秧苗插完。
“辛苦張公子了。”
晚上,蘇末做了一桌好菜,招待張俊,幾個男人都倒上了酒,算是慶祝夏種順利結束。
聞著那股醉人的酒香,蘇末不禁咽了口唾沫,好想喝呀!
蕭風抱過酒壺,一臉嚴肅地盯著她。
“你不能喝。”
“不喝就不喝,我喝水。”
蘇末冷哼道,她自然知道,孕婦不能沾酒,連茶都要少喝,隻能喝涼白開了。
“乖,我給你夾塊魚肉。”
聽說多吃魚,對寶寶的大腦好,家裏隔三差五就要做一次魚。
蕭風夾起最大的那塊魚肉,細細挑去魚刺,才放到蘇末的碗裏。
“你還想吃什麼?我給你夾。”
張俊一邊扒飯,一邊默默地看著,這家人倒是有趣,甚少膩膩歪歪,總是打打鬧鬧。
然而,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溫馨。
見他隻吃飯不夾菜,蘇末皺眉,指了指桌上的一個碟子。
“張公子,嚐嚐這個小魚,是在稻田裏長大的,一點腥味都沒有。”
“嗯。”
張俊難得沒有給她甩黑臉,夾起一條小魚,咬了一口。
肉質鮮嫩無比,品咂間,隱隱有稻花的清香味,隻一口,他便上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