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壺桂花酒,蘇末有點忐忑。
便宜表哥對自己那麼嚴厲,連喝水這等小事都要管,怎麼可能真的讓她喝酒?
沒錯,他一定是在試探自己,有沒有學乖了!
於是,蘇末擺了擺手,嗬嗬笑道:“表哥,你說什麼呢,我根本不愛喝酒,還是你喝吧,我回去紮馬步了。”
也不待鳳淩點頭,她就要閃人,剛動了一下,就被一聲冷喝叫住。
“坐好,讓你喝,你便喝。”
“……”
蘇末暗暗磨了磨牙,這人總是如此霸道,說怎樣就要怎樣,若她不聽話,他就會來硬的。
她恨!
蘇末認命地坐好,垂下腦袋,擺出了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斟酒。”
鳳淩淡淡道,幽深的眸俯視著她,良久,唇角輕輕揚起。
小丫頭的脾氣,到底還是上來了麼?
她雖低垂著眉眼,貌似順從,可周身都透著一股倔強的傲氣,鳳淩看著,這才覺得順眼了。
“今兒沒有那麼些講究,你不必拘束,像以前一樣,該如何便如何。”
“真的?”
蘇末詫異地抬眸,滿臉的不敢置信,便宜表哥吃對藥了,還是良心發現了?
鳳淩涼涼地掃了她一眼:“我何時說過假話。”
“今天,今天就說了!”
蘇末“啪”的一聲放下酒壺,迎上鳳淩的目光,得意地笑了笑,仿佛抓住了他的什麼把柄。
“你跟那個姓林的說,我欠了你五百兩,還不起,隻能賣身為奴,打工抵債。”
姓林的?
聽到這三個字,鳳淩替林懷之默哀了三秒,輕笑了下,反問她:“我哪裏說得不對?”
“哪裏都不對。”
雖知道他是隨口瞎扯,忽悠前未婚夫的,但現在就事論事,這就是假話。
鳳淩盯著她的眼睛,似笑非笑道:“那我問你,在桂花樓,你的身份是何人?江陌離,蘇末,還是江雨?”
“江雨……吧。”
“那就沒毛病了,江雨隻是一個假身份,身份都不是真的,那些話,又何來真假可言。”
呃,他說得好有道理,蘇末頓時無言以對,她將酒杯放到鳳淩跟前。
“你贏了,來,這杯酒賞你了。”
鳳淩眸光微閃,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蘇末笑眯眯地看著,也給自己倒了一杯。
見便宜表哥沒有阻止的意思,才學著他的樣子,抬袖遮擋,飲盡杯中酒。
“啊,痛快,酒就該大口大口地喝,表哥,你說是不是?”
她的雙頰微紅,似桃花初綻,眸裏笑意盈盈,如暖曛的春日柔光。
還是做自己的感覺最好了,不必做戲,不必防著誰,不必小心翼翼,不必要成為誰……
鳳淩沒有說話,拿過酒壺,自己斟了杯,優雅地、慢慢地淺飲著,用實際行動表示——
酒,淺酌有淺酌的意境。
蘇末撇了撇嘴,暗暗“切”了聲,鳳淩喝一杯,她便跟著喝一杯。
二人皆無話,就這樣默默地喝酒。
桂花酒雖度數不高,但喝多了,也是會醉的,蘇末的臉頰越來越紅。
意識還清醒著,那張嘴,卻是管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