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一大早,三人齊齊坐上了去烏山鎮的牛車。
“四郎,我們從看著你長大,就知道你會有出息,以後,肯定能當上大官,給我們上河村爭光。”
樹生伯在前頭駕著牛車,樂嗬嗬地說道。
幾十年過去了,他們上河村就出了兩個讀書人,那個蕭長順就不提了,好吃懶做,一看就沒有前途。
若不是家裏有錢,怎會有上書院的機會?
而四郎呢,打就聰慧,讀書又勤奮,模樣也是一等一的好,未來不可限量。
他若是有出息,村子裏的人也能跟著沾沾光。
聽到別人誇自家弟弟,蕭風也很開心,讚同地點點頭,笑得一臉陽光。
“沒錯,我家四弟打就跟別人不一樣。”
說到這裏,他不禁回憶起了往事。
“有一次,我帶他到山上摘果子,我都挑離我最近的摘,四弟呢,一溜煙爬到了高處,我讓他下來,說這樣很危險,你們猜,他怎麼說?”
蘇末嘴角抽了抽,回憶往事就回憶往事,還帶互動的?
蕭然也有幾分無語,好想塞個包子到二哥嘴裏,讓他不要說了……
樹生伯倒是很配合,回頭問了句。
“怎麼說呢?”
蕭風笑了笑。
“他說,不爬得高一點,怎能摘到最甜的果子,我記得,那個時候,他才五歲。”
才五歲,開始記事的年紀,眼界和格局便與眾不同。
蕭風當時就驚呆了,心想他一定要好好掙錢,送四弟去書院讀書,讓他擁有一個更大的世界。
聽他說完,蘇末驚訝地扭過頭,拍了拍四郎的肩膀,一臉嚴肅地吐出六個字。
“苟富貴,勿相忘。”
蕭然:“……”
簡直要被他的娘子氣笑了,太調皮,伸手彈了彈她的額頭,悠悠地問了一句。
“若貧歸,可相留?”
“留留留,無論貧窮還是富貴,你不離,我們便不棄。”
蘇末衝他吐了吐舌頭,莞爾一笑。
看著四弟和娘子你一句我一句,說著些文縐縐的話,很有默契的樣子,蕭風頓時感覺自己有點多餘。
一股酸澀湧上心頭,他默默轉過身,看著前方的路,從話嘮變身為一個安靜的美男子。
察覺到他的異樣,蘇末挪了挪身子,湊到他身邊,低聲問。
“瘋子,你怎麼了?”
“沒怎麼,突然想靜靜,欣賞一下路上的風景。”
蘇末:“……”
何謂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這便是了,瘋子會有此等閑情逸致,就跟母豬會上樹一樣……稀奇。
蘇末一頭霧水,在那裏兀自猜測著男人的心思,蕭然則是笑了笑。
二哥的背影也太落寞了,同為男人,他倒是能猜出幾分原因,應是吃醋了。
這種醋,他自己也沒少吃過,蕭然佯裝咳嗽了兩下。
“末末,你每天都戴著這支簪子,可是很喜歡它?”
聽到四弟這一問,蕭風心神一凜,悄悄豎起耳朵,想聽聽娘子怎麼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