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暗暗翻了個白眼,這人睜眼說瞎話的本事,當真是越來越高了。
不過,她也不是吃素的,從前那個對他們一家人處處遷就的李玉,早已不存在了,如今的她,睚眥必報。
尤其是眼下,這些人還想算計她。
“大人,民女可以起誓,所言句句屬實,絕無半分虛假,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查。”
烏山鎮就這麼小,醫館就那幾個,隻要花時間去查一查,連小時候『尿』過幾次床此等小事,都可以查出來。
更別說,陳明正這個半吊子那些醫不好人的黑曆史了。
李玉又道:“大人,民女並非要推脫責任,若真是俠客樓的飯菜出了差錯,別說一百兩了,一百一十兩我也願意賠。”
“但,若是某些人起了壞心思,故意來找事,民女也會據理力爭到底,絕不妥協。”
她這番話,說得那叫一個鐵骨錚錚,正氣凜然,頗有男兒氣概。
在場之人不由一震,齊齊看著她。
站在後麵的阿赤,神『色』微微一動,而後,眼底極快地掠過一抹笑意。
不愧是他們家的大小姐。
即便生於長於這種小地方,骨子裏依舊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傲氣,輕易不會向別人低頭,就和……她的父親一樣。
大人,您在天有靈,也可以瞑目了。
在人群中充當吃瓜群眾的蘇末,一雙大眼睛骨碌碌轉動了幾下,突然鼓起掌來。
“說得好,大人明察,一定是有小人在背後作祟!”
她的話音落下之後,隻是安靜了一瞬,圍觀群眾又再次小聲議論起來。
“對對對,這個陳大夫的醫術確實不怎麼樣,診費還貴,說是濟世,不如說是搶劫。”
“說起來,前幾日路過賭坊門口,我還見到了陳大夫,貌似輸了不少銀子,這回,該不會和那牛二一起,訛錢來了吧?”
“……”
聽著群眾們的議論,蘇末眉眼彎彎,不停地點點頭,嗯嗯,你們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牛二想吐血,陳明正更想吐血,他先是愕然,隨即麵『露』悲憤之『色』,目光緊緊地盯著李玉。
“姑娘,我與你什麼仇什麼怨,你要這般詆毀老夫?”
同時,在心裏將李玉罵了一百遍,這個死丫頭果然變了,完全不將他們陳家人放在眼裏。
嗬,真是一副好演技。
還什麼仇什麼怨,這句話,應該讓她來問才對。
李玉噗嗤一下笑出聲來,從嘴裏吐出來的話,一點也不客氣。
“陳大夫,您也太看得起您自己了,本姑娘隻是實話實說而已,何來詆毀一說?再者,身正不怕影子斜,您老人家也別激動,這樣子,更容易讓別人誤會哦。”
啊,好一張伶牙俐齒的小嘴……
陳明正哪裏說得過她,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來,又下不去,蒼白著臉,轉身麵向堂上之人。
“大人,草民並非案件利害關係人,沒必要偏袒哪一方,在堂上說的每一句話,也都是實話,請大人明鑒。”
張文景到底是個老油條,看了半天戲,孰是孰非,心中已有了一個大致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