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著無比複雜的心情,蘇末艱難地穿好衣服,扶著腰走到門邊,正要推開門。
叩叩叩——
敲門聲突然響起,一道溫潤的聲音傳了進來:“末末,你起來了嗎?”
蘇末微微一愣。
這不是……四郎那家夥的聲音嗎?
看來,他也趕早回來了,不錯不錯,家裏正好缺勞動力,他回來得很是時候。
蘇末輕輕把門推開,就對上了蕭然那雙清亮的眸子,二人皆怔了一下。
笑意慢慢溢出,略有些清冷的眉眼都變得生動起來,蕭然定定地凝視著眼前的人兒。
“末末,可睡好了?”
眼下已到了巳時,陽光灑滿了院子,也透過窗戶,灑進了屋子裏,燦爛又肆意。
可今兒遇上了這個少年的笑容,這明媚的陽光,倏然黯淡了些許。
蘇末微斂眸『色』,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睡好了,四郎,你到家好久了?”
嘴上客氣地說著話,內心卻將自己鄙視了一百遍,四郎是人,又不是吃人的怪獸,你這麼緊張幹什麼?
即便她不想承認,但事實如此,在知道蕭然就站在自己房門外時,蘇末的心,就莫名緊張起來。
對上這個心機boy,她完全處於被動的位置啊,鬥不過,又有吃虧的可能……
蕭然心思何其敏銳,再者,小娘子怕自己,他一直都知道,不開心是肯定的,可他又不能生氣。
對,他要忍住。
蕭然深呼吸,又深呼吸,溫和地說道:“起來了,就先洗個臉吧,洗完喝粥,粥都要涼了。”
說完,他走進東屋,把洗臉盆放下,卻見蘇末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猶如石化了一般。
眉頭皺起:“末末,怎麼了?”
蘇末此刻欲哭無淚,全身的肌肉都在叫囂著酸痛,說它們不想動,哪怕是做一個慢動作,都不願意。
苦歎一聲,看著蕭然,委屈兮兮地說道:“四郎,我的腿好酸,走一步都要命,能不能麻煩你,把帕子擰一下,再遞給我。”
聞言,蕭然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這是她自找的,就該讓她受一次罪,看她長不長記『性』,下次還要不要這樣了?
然,他的另一麵也蠢蠢欲動,小娘子看起來十分的楚楚可憐,心疼之餘,忍不住想……逗逗她。
於是,蕭然看著蘇末,一本正經道:“可以,不過,我有一個小小的要求。”
蘇末頓時有幾分無語,不過是遞個帕子,那帕子也不是金子做的,能值一個要求嗎?
她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我突然想起了一句話,君子貴人賤己,先人而後己,無奈我愚笨,一直不解其意,四郎你飽讀詩書,不如,給我解釋一下?”
嗬,她還真是一點虧都不吃。
蕭然好笑地搖了搖頭,這句話的意思,就不信她不懂,這個小女子分明是借名人之言來“諷刺”自己。
話外之意,助人乃君子所為,不應苛求回報。
蘇末素來不按套路出牌,蕭然亦是如此,聽了這話,臉不紅,心不跳,一臉雲淡風輕。
“解釋也是可以的,不過,也要換一個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