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灰塵起落,他才用手中的寶劍支起整個身子,再次看了眼此刻毫不起眼的那柄守護著紫君瑤的寶劍,南宮陌嘴角露出一絲的笑意,沒有埋怨,沒有不滿,心中隻是無奈的歎了聲“子遙啊!果然還是子遙!”

微喘著站起,胸口如同被巨石所壓般隨著動作而發出劇烈的刺痛,可他卻恍若未覺般隻給自己的手臂點了幾個穴道止了下血,接著,他以一種疑似散步般的速度走動紫君瑤的身側,此刻那人已經沒有了意識,可由於身體的疼痛卻還是不自覺的皺緊了眉頭,南宮陌心中的擔憂又一次升起,本因該恨她隱瞞女兒身欺瞞自己,也該恨她對自己的不信任,可此刻真正看到她那般難受,自己的心,居然也痛了起來。

側頭看了眼已經沒多少氣的藍沐,一抹既冷又陰森的寒光從他的雙眸一閃即逝,可眸中的神色最終還是平靜如同沒有波瀾的死水,藍沐何時殺都可以,可她,自己卻放心不下!

他蹲下,伸出的指尖微微顫抖,唇邊的血絲再次溢了出來,他輕柔地撫摩著她的臉,沒有邪念,隻感到一顆心落了下來!

緩緩將她抱起,不忘那柄‘護主有功’的寶劍,手臂由於太過用力,傷口再次被扯得更開,染紅了懷著人的衣裙,沒再顧及身後的暗衛是否能將那人除去,他展身,如同月下的一片雲,飛快逝去。

而在南宮陌離去沒多久,藍沐就咬著牙惡狠狠的丟下一堆毒蟲拖著受傷不輕的身子逃離而去,在這之後,來了一名本該早一步到來的人,可周遭淩亂的一切都道明了自己晚了一步的事實,盯著地麵上還尚溫熱殷紅的血跡,刑莫璃抿緊了唇,白皙的麵上覆了一層看不清的光,眼睛眯了起來,許久,他才鬆開因握了許久而有些麻木的拳頭,終是抬頭看了眼那圓月,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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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秋季的薄霜還未化開,枝頭的鳥鳴聲透過大山傳的很遠。

莊內,菱形雕花窗被丫鬟打開,清晨的空氣驅散了滿屋的藥香,幾天前濃鬱的梅香已經漸漸淡了下去,此刻就如同一縷讓人難以抓住的風般,不仔細嗅都感覺不到,屋內的梁邊掛著繡著梅花印記的淺藍色紗幔,隨著秋風掃過,飄飄渺渺讓人看不清那內屋的事物,繡著山河萬裏的屏風遮住了南宮陌的視線,他多希望,當自己再次見到這人時,她已經睜開了雙眸。

繞過屏風,那人正安靜的躺在床上,沒有了以往的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生疏,那唇角也不再帶著掩飾般的笑,安靜的,似沒有生氣般的躺著。

平日沒法觸及的她此刻就躺在自己的麵前,自己本該感到高興才對,可以真正的觸及到她,守在他身邊,可此刻他心裏卻沒有一絲的快樂,曾想過斬斷她的雙翼,讓她留在自己的身邊,可此刻呢?

“子遙”他的聲音很緩,很低,帶著一貫溫潤的磁性嗓音,可話語中卻透著濃濃無奈,他想說,喜歡她!可是卻無從開口,她防備心如此之強,隻要他人給予一絲的溫暖就能將她嚇跑,而此刻,他心中的所有話語,都沒法開口。

雙手纏上那雙比自己還要纖細嬌小的手,似乎自己手間的溫暖可以透過這交纏之間讓這人的心也能熱起來。

“煜祺”從門口走來一名少年,白衣藍袍,衣袖間繡著幾縷祥雲,一頭如墨的長發被精致的白玉發冠高高束起,餘下的發絲自然垂落,紅唇墨顏,此刻他微微的抿著唇,氣質脫俗,可那雙眼下的青絲卻道明了他此刻的現狀。

楚歌在前幾日被南宮陌請來這軒羽國洛水鎮為這美人治病後,可算是日日不得安寧,自己的醫術被南宮陌質疑不說,還得被那人的丫鬟給吵得天天沒法入眠,真難得這人從哪找來的活寶,一落淚就不知道何時能止住,若非她那心上人自己還能威脅幾句,還真不知道何時能安靜片刻。

南宮陌沒有回頭看楚歌,他心裏明白,自己這般的幹等著根本沒什麼用處,那人一身的迷,連這身體······

楚歌曾說,她的身體正在慢慢自我恢複中,自己配置的藥反倒會加重這人的傷,他不懂,也不想懂!

“小綠姑娘給在下的藥,在下已經研究出來了,要聽聽麼?”楚歌倚在一側的柱子旁似隨意般的說了句,果然,南宮陌的身體動了動,終是將那雙我在手中的手放回被子中,站起身“出去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