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許久。
肩膀被凍得冰冷。
其實,沙漠的冬日,白天雖然依然炎熱,夜,卻很冷、很冷。
突然,一襲衣袍披在了我的肩頭。
我鄂然的抬頭,看到如月清風般那張靜謐的俊臉。
冷嗎?
他凝視著我。
不冷。
我搖搖頭,那麼熟悉的對話,隻是,角色對換了而已。
他,蹲下。
靜靜用衣袍將我包裹好。
他的動作依然那麼疼惜。
仿佛,放不下的人,不止我一人……
我的心頭,一熱。
眼裏,又起了蒙蒙的白霧。
“紗縵,好久不見。”他望著我,寂寞的微笑著。
他寂寞的笑容,讓我想起有一段時間,中國阿姨總是失眠,於是一直服用一昧中國草藥,那副草藥的藥名,名稱是“獨活”。
獨活,獨自一人活著,仿佛人生的任何人,都隻是他的過客。
包括我,包括沫姐姐……
為什麼,他得到了他想要的愛情,但是並沒有讓他微笑裏的寂寞消逸在唇角?
我逼回眼淚,努力讓唇角上揚,揚出客套的笑容。
曾經以為,相隔三年,再一次的相見,心情會激動的如驚濤駭浪。
但是,原來,我隻是平靜的:
陛下,好久,不見。
一聲,陛下,他如被雷窒。
“陛下……”讀懂了我寫在他掌心的字,他怔怔的重複著,總是淡泊到毫無情緒的眸,首次出現了受傷的神情。
我咬著下唇。
不想再承認,他是辰伊哥哥的我,是不是太過分了?
他是沙國的國王陛下,不是我的辰伊哥哥……
不是那個曾經我們會相擁在一起,彼此取暖的辰伊哥哥……
一切,已經不同。
他隻活在我的記憶裏,而現在的他,我不敢碰觸。
因為,不敢再學著貪心……
“在英國還好嗎?”他在我身旁坐下,並不忌諱地上的泥沙會弄髒他尊貴的黃袍,他淡淡的轉開話題,故意忽略那一聲疏離的“陛下”。
【還好。】我笑著,惜字如金。
“快畢業了,什麼時候回國?如果你想工作的話,我可以幫你安插進國會……”他選擇了很安全的話題。
一個哥哥對妹妹的安全話題。
【不了,畢業以後,我也會一直待在英國,不會回沙國了。】我微笑著打斷他。
他震驚,望著我,深遂的眸,眼神很深刻,藏著複雜的情緒。
良久,他才說:
“紗縵,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現在的我,能確保你在沙國成為最富有、最有地位的公主……”
製止他繼續再說下去,我搖了搖頭,我知道,現在的他,能給我最富有嫁妝、最有地位的聲望……但是,這些從來就不是我的追求。
【不了,我必須回英國。那裏……有我一定要回去的人……】
讀懂,我所有的話,他眼眸瞬間黯淡下去,定定地看著我,語氣有些僵凝:“你們、發展怎麼樣了?還在……同居?……”
他誤會了。
誤會,我必須回去的人和理由,是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