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著唇,無法將情緒表達。
很久很久之前,沫姐姐在那個清晨出現在他的房間,每每想起來“夏雨沫”三個字,胃酸就會條件反射的泛酸,心房就會被沉痛重襲。
現在的我,已經任命的站在妹妹的位置。
但是,欺騙的是他,欺騙不了的,是自己。
如果我能以兄妹單純之情來愛他,現在,也不會被妒忌的情緒,如影隨形。
【我沒哭,隻是沙子入了眼】我抬起頭,擠出笑容,解釋到。
那一日,他和沫姐姐被救出來,許久之後,他才注意到一直蹲在“英雄之花”麵前,呆呆流淚的我。
當時,我也是這樣解釋的。
當時的他,也蹲在了我的麵前,靜默的看著我,看著“英雄之花”。
生在沙漠的我和他,都懂得那個傳說。
“什麼時候,學會撒謊了?”他歎了一口氣,捧起我的臉,小心翼翼的用拇指,輕輕的拭去我眼角的淚痕。
他的拇指溫暖的超乎想象,當這雙久違的大手貼上我冰涼的麵頰上時,我安憩在這股暖意裏感動得豆大的眼淚滾落。
為什麼,他總是對我這麼好?即使,他不要我,依然對我溫柔到殘忍……
“紗縵,別哭……”他低醇的聲音,好像因為那顆顆的眼淚,連心房也扭緊了。
他溫暖的手指,順著眼淚,滑到我的唇畔,輕輕抹去那水痕,拇指卻凝在了我柔軟的唇角。
他看著我的嘴唇,久久的有點發呆。
他在想什麼?
和我一樣,同時在跌入回憶的海洋?回憶起,我們曾經有過的久久的癡然的唇齒糾纏?……
他低下頭,怔怔的朝我的唇,靠近了一點點。
他的表情似乎有點迷惘,仿佛情不自禁的有點被蠱惑。
他閉上眼睛,溫暖的唇,朝我俯近……
我的心房,驟然一緊。
情不自禁的扯緊了他的衣袖,一點。
但是,就是這一點的扯緊,他的眼眸驀地睜開,眼神清明起來。
慌忙拉開距離,他用淺笑,掩飾著隱忍和瞬間的失控。
……
他的神情太沉穩過人,自若到連我都以為,剛才他的靠近,那些許的失控,隻是錯覺而已。
……
即使依舊有點僵,他還是淺笑著,沉默的做了下來,在我的意外下,拿起勺子,靜默的一勺一勺將燉盅一點點吃下。
原來,他怕我的眼淚……
恍恍的,我總算是有點明白了。
吃完了以後,他拿起自己的外套,“我都吃完了,回房吧,我送你回去早點休息。”
剛才的失控,讓他急於送我回房。
回想這段時間,我開始有點清明起來,也更加迷糊起來。
我每次找他的時候,他眸底有著隱忍的驚喜和開懷,但是,他總不是不願意與我在一個空間獨處太久……
我點頭,還無法從剛才的情緒裏剝離。
有些事情,我實在理不清。
比如,他是在意我的嗎?
如果不在意,他不會顧慮到我的心情,將燉盅吃完。
但是,就算是在意,又能如何?如果他不當我是妹妹,剛剛那一吻已經落下。
……
我們一前一後,走過了長長的一道走廊。
我們所有人在沙漠的邊防臨時住宅安營。
怕敵人突然的襲擊,為了我們幾人的安全著想,他把我們的住宅安排在與部隊紮營的地方有點偏遠。
他的手,插在褲兜裏,沉默的表情,看不出來在想寫什麼。
“什麼時候回英國?”最終,他還是問了出口,“這裏太危險了,不適合你。”
我僵硬了一下。
他希望我回去?
這個問題,我想過、
一直在這裏,最終一定會親眼目睹,他與我血緣上的親生父親鹿死誰手的局麵。
老實說,那個人畢竟是我的親生父親,我的情緒難免會受到波動。
即使我知道,無論辰伊哥哥做任何事,紗縵也不會說一個“不”字,隻是眼不見為淨,心就不會難受,總是比較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