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被封住的尹曼青,在身穿黑西服人帶領下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越陌生,心裏的害怕和慌張急劇增加。
拚命的掙紮,抗議,喉嚨裏卻隻能無力的放出“嗯呀”聲,獨有雙眸裏所凸顯出來的精芒透著她惶恐萬般的同時,又是十分的不屈服……
是爺爺吧?
此時此刻,在尹曼青的腦海中能想到的人一定是爺爺,否則……找不到第二個人。
隻是,當熟悉的稱呼在耳邊響起時,頓然間換來的不是毛骨悚然,是心跌入了穀底。
“少主,人帶到了。”
這個稱呼,這個世界上她能聯想的人隻有一個,雖然之前有很多疑惑,因為小刀的事情,她無數次想從秦越峰的口中知道情況,可現在心下卻有千千萬萬個不願意驗證她腦海中所聯想的人。
然而,偏偏是他。
秦越峰的身影緩緩的出現在她的視線裏,他的目光不同於以往的溫柔,多了分分的冷冽和敵意……
是敵意嗎?
尹曼青猛然發怔。
這一輩子她最不喜歡和他為敵的人,便是秦越峰。
他的唇角周圍有新生的胡渣,無形中凸顯著他的頹廢,他向來愛幹淨,和認識的這些年來,他鮮少有留胡須的時候。尹曼青認識他後不久便知道了他是黑/道少主的身份,可那個時候真的很難將秦越峰與黑/社會掛鉤,畢竟,他的行為既紳士,又溫柔,完全和黑/社會的血腥,暴力相不符合。
但此刻站在尹曼青麵前的秦越峰,他好比一個悍匪,眼神裏隱藏著視如試圖將人生吞活剝的狠絕因子……
尹曼青腳步生硬的退後了幾步,惶恐震驚的望著秦越峰。
第一次,在和他麵對麵時,她是如此的恐懼,不敢叫他,不敢出聲,甚至……連逃跑也不敢了。
秦越峰最後的視線灼落的落在尹曼青被捆綁的雙臂間,眼神一暗,“誰給我把她綁起來了?”
他的厲眸狠狠的掃了一眼尹曼青身後的屬下們,責問聲裏有濃厚的怒氣。
“回少主,這女的很不聽話,一路上吵吵鬧鬧,怕不能完成少主交代的任務,就隻能把她給先綁起來了。”
顯然,對方還不清楚尹曼青的身份,隻知道她是沈燁的妻子,是狠狠傷害他們同伴小刀的惡人,自然對待尹曼青的態度是萬分的惡劣。
秦越峰的眼神至始至終黏在尹曼青的麵龐上,牢牢的,宛如要從她的麵龐上瞅出什麼來,尹曼青雖害怕,但也不至於和他不敢對視,“你這是幹什麼。”
他若是還像以前一樣了解她的話,就應該很清楚,她從來不喜歡被人強迫。
無論是秦越峰的強迫,還是沈燁的強迫,她統統排斥。
“媽的娘們,你以為你在跟誰說話!我們少主……”秦越峰的屬下絕不能容忍尹曼青的無禮,大聲的斥責,隻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即刻被秦越峰打斷,“下去。”
“可是少主,她……”屬下吞吞吐吐。
“還要我再說一遍。”
聽聞,秦越峰淩厲的命令,屬下們紛紛的退下,偌大空曠的房間裏是令人後怕的陰森,尹曼青環了環四周,原來這裏才是他真正做事的地方嗎?客廳裏擺放著一樽價值不菲的佛像,空氣裏微微的彌散著檀香味,這才是黑/社會真正生存的地方。
從他綁她至現在,秦越峰不發一言,但已動手解開她手腕間的繩索,好半會之後,才道,“底下的人不懂事,別怪他們。”
“是,我不怪他們,但你呢,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尹曼青的口氣很差,不隻是因為手腕間勒出的鮮明繩索印而生氣,而是他的行為跟綁架犯有什麼兩樣,最重要的是,他徹底破壞了她心目中所有的形象。
秦越峰原本試圖寵溺的去撥一撥她的發絲,因為清晰的見到尹曼青眼裏的憤怒,手緊了緊,縮了回來,“如果我請你來,你會乖乖的來嗎?”
她不會。
縱然她不回答,秦越峰卻能很明確答案。
的確不會,她答應過沈燁不會再見秦越峰了,他們每一次吵架,鬧別扭無一例外的是和秦越峰有關係……
即使她心裏想見他也不可以見。
忽然之間,尹曼青凝向秦越峰的雙眼裏怒氣急劇的隱沒,取而代之的是淩亂的害怕,有時候她連自己也分不清楚,沈燁,還是秦越峰……她究竟喜歡誰多一點。
不是腳踏兩條船的女人,但這兩個男人對她來說都是重要的,一個是曾經在她最艱難困苦時候對她伸援手,百般嗬護她,免她苦,免她怕的人;一個是和她有肌膚之親,有著兩年多婚姻生活,曾經是她最美好憧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