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破塚山(1 / 2)

一九三七年七月七日,日本侵略者發動了盧溝橋事變,中國人民開始了長達八年的抗日戰爭。日軍侵略中國土地的速度極快,短短兩年間就已經侵占了半個中國土地,我的家鄉地處鄂東北大別山地區,窮山惡水,但卻是華東侵華日軍打去華中大城市武漢的必經之路,當侵華日軍打到皖西,小山城炸開鍋了。有錢人都拖家帶口的往西邊逃命,小山城人本來就不多,短短一兩個月就隻剩下老弱病殘了,外婆的二哥在縣城駐軍司令部任秘書,托關係將雙親,大哥一家,二妹一家,三弟,小妹(我的外婆)送到了重慶。外婆的二哥很喜歡讀書,家裏足足有幾大箱書籍,大夥都叫他,秀才。一九三七年那年他十八歲,當地政府招兵他毅然從軍了。後來部隊長官看他有文化就讓他在駐軍司令部做了秘書。我叫外婆的二哥,二舅爹,在我的記憶裏我隻在一九九六年見過二舅爹從台灣回老家省親一回,依稀還記得二舅爹的樣子,一晃快二十年了,記得不是很清晰,有一點卻記得很清晰,他的額頭左眉心有顆痣,外婆說以前二舅爹額頭是沒有這顆紅痣的,這顆痣注定有著不平常的故事...

那年入秋,日軍果真還是打過來了,政府駐軍在日軍飛機,坦克,大炮的狂轟爛炸下,死傷過半,接到上級命令撤退,無奈隻能往西邊撤離,二舅爹所在的部隊擔任了此次撤退阻擊日軍任務,他們邊打邊往西邊撤離,由於侵華日軍的火力太過猛烈,炮彈,子彈常常都是從頭上呼嘯而過,身邊的戰友不時有人中彈倒地犧牲,戰場上狼煙四起,敵軍進攻叫喊聲,傷員哀嚎聲,槍彈發射聲...當時的場景用槍林彈雨形容毫不誇張。半個小時過去了,二舅爹的所在的部隊隻剩下二十多人了,其中還有十多個傷員,指揮官看大勢已去,大部隊已經撤離遠了,抬頭看了看山那邊快要西垂的夕陽,目光堅定,臉頰上浮現一絲欣慰,緩緩從腰間拔出了那把膽小精悍的勃朗殼手槍,轉動著槍口對準了自己的眉心,刹那間時間仿佛凝固了,有戰友長大了嘴巴,有戰友伸出了手臂,有戰友捂上了眼睛,還有戰友目瞪口呆...此刻的天空像是被戰火燃燒了,烤成火紅色,山間紅雲浮動,遠處的日軍指揮官雙手緊握東洋戰刀,東洋戰刀刀尖所指方向,日軍士兵蜂擁而至,所有人都絕望了,指揮官都飲彈自盡,看來所有人都要殉國了。這時隻見指揮官本來緊閉的雙眼一睜,一雙濃眉大眼英氣逼人,槍口反轉,一槍精準的擊斃了百米之外的一名日軍士兵,指揮官猿臂一舒,跳下了石墩,對身邊的弟兄招呼道,今兒就讓這幫龜兒子進得了破山,就別想出去了。二十多人互相攙扶著迅速閃進了黑漆漆的山穀之中。這時天已經黑定了,一百多號日軍窮追不舍,日軍指揮官命令士兵點好了火把,左手握著火把,右手挽著東洋戰刀,一馬當先衝在了隊伍最前麵,一行人走了個把小時,發現情況不對!指揮官命令停止前進,抽出了東洋戰刀,身邊幾個日軍士兵手握鋼槍也湊了上來,“八嘎,...”隨軍的偽軍翻譯官聽懂了他說什麼,“混蛋,這不是剛進來時的那棵歪脖子棗樹嗎?怎麼我們又兜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