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廷裏規矩很嚴,莊丁旺入職前要接受嚴格的禮儀培訓,培訓地點是在皇宮裏,五日為限。
和莊丁旺同一批培訓的畫師多半是家世顯赫的貴族公子,而且是科班出身,因而相當傲氣,從不與莊丁旺說話,隻有一些畫師是出身寒微靠自己考進來的,臉上顯出高興的神情,也願意與莊丁旺攀談。
等到培訓結束,這批新進的畫師便開始正式入宮擔當畫師職務。
宮廷畫師有專門的畫院,專門負責為宮中的皇帝、皇後、大臣、貴妃、秀女等等畫像,及保管好宮廷畫作。
正一品畫師位居宮廷畫院之首,統領手下好幾十名畫師,宮裏規定:正三品以下的畫師不能為皇帝、皇後、重要的大臣等畫像;正五品以下的畫師隻能畫宮中待女圖;正七品以下的畫師負責保管宮廷畫作,不得畫圖像。
正五品以上的官職已全部被貴族子弟占據,他們巴結權貴,在皇帝、皇後、貴妃麵前爭寵,明爭暗鬥,還時常暗中排除異己,莊丁旺在宮廷畫院的日子一點也不好過,每天都在提心吊膽中度過,在這個權力至上的世界裏,他想要生存,除了勇氣之外,還要有智謀膽略,要善攻心、會逢迎討好,這可不是簡單容易的事情,光學就得學上好幾年的工夫。
雖然莊丁旺不參與畫師之間的爭鬥角逐,隻獨善其身,但是這並不代表他不會遭到排擠、淘汰。
某日,風和日麗。
入宮才半年的莊丁旺突然被待衛捉走了,待衛把莊丁旺捉到一間黑暗的監房裏關了起來,莊丁旺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事,在監房裏大吵大鬧。
“吵什麼吵?!”一個黑臉獄卒罵道。
“獄卒大哥,我沒有犯罪,我是冤枉的,求你放我出去……”
“去去去!少囉嗦!我警告你,你再吵就別怪我不客氣!”
莊丁旺隻得住了口,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他隻得強作鎮定呆坐在監房中等待,等待一個長官來告訴他他的罪行。
到了晚上,便有獄卒來提審犯人莊丁旺,莊丁旺身穿囚服,額頭上露出那塊鼓起的淡紫色胎記,他被帶到監獄官大人麵前跪下,手腳都帶著沉重的枷鎖。
莊丁旺抬起頭來直視那監獄官大人,監獄官是個矮肥的中年人,胡子刮得幹幹淨淨,他一看底下跪著的犯人額頭上竟然有塊那麼明顯的胎記,嚇了一跳,叫道:
“你們這群笨蛋!這小子的額頭有塊那麼明顯的印記都沒有發現?”
“大人,這有何妨……”監獄官身邊站著的獄卒笑著進言道。
“不行,拉走!”監獄官不耐煩地揮手,便離去。
隻剩下莫名其妙的莊丁旺跪在那裏。
莊丁旺又被釋放回了宮廷畫院,然而他額頭上的淡紫色胎記卻成了他的罪證,正一品畫師以他天生殘疾為由把他開除了。
莊丁旺被驅趕出宮,流落街頭。
聽到消息的徐擇長怕受到牽連,不敢保他,隻命人暗中給莊丁旺送去些回老家的盤纏,叫他回鄉種田。
經過這番波折之後,心灰意冷的莊丁旺開始淡泊名利。他悄悄回到了老家古城,在南邊仙人峰腳下遲疑了好久,仍不敢回家,夜幕降臨,他一個人在荒郊對著星空發愁,這荒郊沒有什麼人煙,螢火蟲出沒在草叢間,一閃一閃地飛舞,他走近那飛舞的螢火蟲,一把將它捉住,然後再鬆了手一看,那隻螢火蟲逃似的飛了出來,他開心地繼續捉,捉住了又放飛……
在一片瑩瑩之光中,莊丁旺發現夢中的美麗仙女悄然出現在他的身後,正盈盈地笑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