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的天氣,處處都透著涼意,蘇心溏的棉衣裏麵隻有單薄的一件,因而風吹在身上,灌進裏衣的時候,還是涼颼颼的。她不得不裹緊了衣服,來抵禦嚴寒。
Edson見狀,取下脖子上的針織圍巾,二話不說地上前給她圍上。
“天氣涼,看你身子這麼單薄,別凍壞了,不然我可得負全責。”
聽他這麼故意的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蘇心溏也不好拒絕,是而順從地讓他把圍巾繞在了她的脖子上。綿密的針腳緊鎖著Edson的體溫,一股子暖意從上到下地流淌在蘇心溏的身體裏。她抬起頭笑了笑:“我哪有你說的這麼弱不禁風?”
“男人就喜歡柔弱的女人,太要強了,當心以後嫁不出去。”Edson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
誰知蘇心溏聽了這句話,目光立時黯淡下去。
——蘇心溏,你就不能柔弱一點嗎?老是這麼要強,以後誰敢娶你?
耳畔回響起這聲音的時候,蘇心溏也想起了那張緊擰著眉頭一本正經的俊朗麵龐。
他還說,看在你嫁不出去的份上,我就可憐可憐你,勉強娶你好了。同樣是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語氣,試探地說著,然後撓了撓頭,假裝看著窗外大雪紛飛的夜景。
他沒有想到,那時候她會抬起頭來,淡淡地笑著:“好啊,你娶我。明天就娶。”
如今想來,他那時不敢置信的神情,還可愛得有點好笑。隻是笑著笑著,回憶裏的她,已經滿臉淚痕。他心疼地抱著她,發誓說:“好,好,明天就娶!”
他不知道她為什麼哭,直到現在都不知道,或許也永遠都不會知道。
因為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那絕不是訂婚的喜悅和激動。那是他的噩夢,是他的恥辱。
蘇心溏覺得心裏被一根很粗的針狠狠地紮了一下,尖銳的疼痛讓她有些呼吸不過來,麵色更加發白。
“喂,我隻是跟你開個玩笑,你別當真啊。我錯了還不行嗎?你這麼可愛,會有很多男人排著隊追你的,別哭啊!”Edson沒料到一句玩笑話,捅出這麼大的婁子,手足無措地拿出紙巾來替蘇心溏擦臉。
蘇心溏抽噎了幾下,一邊接過紙巾來擦著臉,一邊不好意思地岔開話題說:“剛被冷風吹了而已,你還真當我以為自己嫁不出去啊?”
Edson愣了愣,隨即“噗哧”一聲笑了,不管蘇心溏的理由是真是假,對兩人而言都是個台階下。
“天色也不早了,本來想送你下山,不過剛才阿曼達說,今夜大雪,路上打滑,最好不要半夜行車。我看,今晚我們隻能住在這裏了。阿曼達說會給我們騰出房間了,經常也有誌願者在這裏過夜的。你不介意吧?”Edson隨即無奈地對蘇心溏說。
蘇心溏想了想,轉過頭眺望著遠處一片茫茫的大雪,幾乎要遮住了人的視線。這雪有越來越大的趨勢,風力也增加了不少。本來S市就是海邊的城市,風大雪大,夜晚行車走山路,確實很危險。
“好吧。我打個電話,跟阿雅和嘟嘟說一聲。”蘇心溏隻好答應,就算她不要命,也不能讓Edson跟著冒險啊。
等他們回到孤兒院裏的時候,職員就過來說房間打掃好了,但是,隻剩下一間房!
“最近很多學校都在假期,來孤兒院的誌願者比較多,床鋪都滿了,這間房還是以前為貴賓準備的,隻有一張床,不過沙發也挺大的,今晚隻能委屈一下你們了。”那職員很抱歉地說著,扶了扶眼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