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妙無力的靠在白希雲懷裏,強撐著不閉上眼睛。斷斷續續的道:“幸好,你沒事,他還,用假人頭,騙,騙我……”
“我沒事,我一直都沒事。妙兒是我錯了。我不該讓你跟著他進宮來,是我的錯,你不是有那個什麼師門的藥嗎,在哪裏你快告訴我,你快吃上一顆啊!”白希雲渾身都在顫抖,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哭的前所未有的狼狽。
齊妙閉了閉眼,依在白希雲肩頭,許久才道:“傻子,什麼師門,都是,都是騙你的,根本就沒有,沒有那種藥。”
“什麼?”白希雲呆住了。
“阿昭,抱我,進去。”
白希雲連連點頭,甩落滿襟的涕淚,慌亂的抱著齊妙起身飛奔著進了囚禁齊妙的偏院。
管鈞焱擔心白希雲摔倒,也急忙跟上。
萬從元看著白希雲的背影,目露悲憫之色。決心不去打擾他們夫妻的訣別,就吩咐著人做起了善後來。
臥榻上,齊妙靠在白希雲懷裏,疲憊的道:“我一直瞞著你,其實,沒有師門。沒有什麼藥。”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白希雲哽咽著,用下巴一下下曾著齊妙的額頭,“妙兒,莫怕,路上咱們一起走,我陪你走。”
“二哥!”管鈞焱赤紅雙眼,想要勸解。
白希雲卻無心去聽。
齊妙也明白了白希雲的意思,焦急的道:“你,你這個呆子,我說,沒有藥,因為我自己,就是藥!”
白希雲順著齊妙的意思檢查過去,赫然發現傷口已經漸漸開始愈合!
十年後。
“母後,兒臣真的知錯了。”身著明黃龍袍的小少年可憐兮兮的望著麵前穿了身淺紫長裙的美貌婦人,猶猶豫豫的伸出左手,咬著牙閉上眼,等著戒尺落下。
“好了妙兒,孩子還小,不過是燒了些孤本,你何必如此動氣。我有的是銀子,再淘來給你就是了”一身淺灰細棉直裰的俊美男子擁住了愛妻,拯救兒子於魔掌之中,還衝著小少年擠了下眼。
小少年嘻嘻一笑,撒丫子就跑,邊跑邊回頭擠眉弄眼:“母後,那些孤本兒臣都背下來了,您要是答應往後再不罰兒臣,兒臣就默給您!”
隨後就有兩個小內侍慌慌張張的追了出去,“皇上,您慢點兒!仔細磕碰了,太上皇和太後又要心疼了,皇上!”
齊妙望著元哥兒的背影,噗嗤笑了。
“也不知道那孩子像誰,難道你小時候就是這樣的潑猴兒?”
“胡說,我小時候穩重的很,我看兒子是像你。”
白希雲扶著齊妙起身,大手扶著她的腰,仿佛這樣就能幫她分擔腹部的重量,“你也是的,自己有著五個多月身孕,要仔細一些,不要隨便的就動戒尺,萬一傷了自己呢?”
“哦?那你說該怎麼罰?罰那孩子抄書,有你這個做爹的幫忙捉刀,罰他紮馬步,他小小年紀就被阿焱教導成個高手,紮馬步完全沒壓力,罰他背書,他過目不忘,罰他禁足,他趁著沒人就翻窗,金吾衛追都追不上!白子衿,你兒子上房揭瓦火燒藥房你都不許我管教,仔細他以後上天!”
“是是是,往後隨你管教,你說怎麼管教,我來幫你,別動了胎氣。”
一旁服侍的玉蓮、愛蓮、冰蓮、問蓮和淺青幾個宮女聞言都禁不住笑了。
那年宮變之後。所有人都覺得白希雲會自己登上皇位。
可是大家都猜錯了。
白希雲將不滿周歲的長子陳珝捧上了皇位,同時自封為太上皇。
朝政把持在太上皇手中,於兩年前還政給年近九歲的小皇帝,如今朝務上有任何問題,都是爺倆參詳著來。大周四海清平,國泰民安,呈現出百年難得一見的盛世。
萬大人不隻一次嘮叨,為何白希雲不直接做皇帝。
太上皇的回答令人覺得匪夷所思,卻又令人無比羨慕太後。
太上皇說:“若登上那個位置,難保不會因政治需要而充實後宮。”
當時年輕的太後正在太醫院開辦的醫學院講學,並未聽到太上皇的這句話。還是玉蓮嘴快,悄悄地說給太後聽的。
太後聽後含著淚笑了。
“我早就猜到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