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媽媽聞言一愣,忙點頭,總算是呆著機會了,連忙行禮退下,到了廊下叫人來。
其實下人們又怎麼敢怠慢了主子的貴客?婢女們不怎麼搭理這些客人,完全是因為白希雲授意的。
見姚媽媽出來,躲在廂房裏吃茶說話的丫鬟婆子都看見了,可沒有一個人出來答話。
姚媽媽是老太君跟前最得力的陪房媽媽,是從前在安陸侯府裏的紅人。如今在田莊外院裏服侍的下人還有是原本的老人,自然是知道姚媽媽的厲害的。但是如今有如何?
以前再厲害的人,到現在也什麼都不是了。俗話說,掉了毛的鳳凰不如雞。安陸侯鬧騰的丟官丟爵,臉也跟著一起丟盡了。老太君這會卻拖著病體,大張旗鼓浩浩蕩蕩的帶人找上門來,他們雖然想不透老太君要做什麼,可是對老太君的無恥有這一定了解的人知道,她一定做不出什麼好事來。
姚媽媽站在廊下等著片刻還沒見有人路過,心裏就明白這必定是下人故意為難,而不是說治家疏鬆。憑白希雲和齊妙的本事,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田莊,他們會整治不好?
姚媽媽下了台階,直往下人們平日裏歇腳的廂房去。
輕輕叩門,廂房裏的人無奈之下隻得開門。
姚媽媽看了一眼身後正屋的方向,一麵從袖子中那出一張折疊整齊的字條,一麵高聲問:“你們這裏誰是管事的?是怎麼伺候的啊這是!”說著話,還衝著屋裏的人擠眼睛。
都是人精,誰不也不是看不出眉眼高低。他們都知道姚媽媽是老太君身邊的紅人,現在卻不明白她為什麼對著他們擠眉弄眼的,可是即便不明白,也絲毫都不耽誤他們萌發八卦的心思。
為首的一個老媽媽上前來,奇怪的接過字條就要打開。
姚媽媽卻搖頭按住了她的手,低聲道:“快給大人送去。我是大人手下的人。”
眾人聞言一愣,都瞪圓了眼睛。隨即就是對白希雲的崇拜。
他們家大人好手腕,竟然將白老太君最得力的老媽媽都收編麾下了。有了這個人,什麼消息得不到?
那老媽媽連忙點頭,將東西揣在懷裏就往外頭去。
另外也有機靈的小丫頭高聲道:“不過是來打秋風的窮親戚,又要換茶,又拿腔作調的,誰喜歡伺候啊!”
小丫頭的嗓音很尖銳,憑空就能傳出去老遠。
姚媽媽對小丫頭笑了笑,比了一下大拇指,隨即就叉著腰專心的吵架:“你怎麼說話呢這是,若是從前在外麵侯府,就你這樣的下人,拖下去幾板子下去保管你骨斷筋折,人都打廢了你的,還看你在主子麵前叫板?”
那小丫頭見姚媽媽入了戲,自己也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對姚媽媽調皮的眨了一下眼睛,隨即就高聲道:“也不看看現在什麼時候了,如今京城裏可沒有安陸侯這麼一號人了。你還以你們侯府自居,我怎麼不知道皇上幾時又重新起複了安陸侯?難道安陸侯還想謀逆,自己給自己封了個侯爺做?”
姚媽媽和在場之人都知道他們是故意拌嘴的,饒是如此,她都不能不佩服麵前這個小丫頭好伶俐的口齒,竟然讓她一時間無言以對。
她隻能做出色厲內荏的模樣來,大聲罵道:“放你娘的屁!你少把屎盆子往我們家老爺身上扣,老爺為人清貧廉明,閑雲野鶴的慣了,根本就不在乎什麼坐館不做官,想你們這些凡夫俗子,又有誰會不懂得我們家老爺的好處?你們也別跟我東拉西扯,就說,你們到底是怎麼伺候的?還是說白大人和夫人根本都不知道我們家老太君和夫人來了?你們若是膽敢欺瞞主子,叫上頭知道了,可是吃不了兜著走!”
“要你管!你又不是這田莊裏的管事嬤嬤了,你瞎操心個什麼勁兒的,你不是白老太君身邊的人嗎,你怎麼不去管管你們家裏的事,反倒我們這裏來撒野,也就是衙門今兒個不開門,否則我們家大人一定會把你們都攆出去,關在衙門裏才能解恨呢!”
“對,咱們不用理會這個老嬤嬤。”一旁有丫頭看著小丫頭罵的暢快,自己也跟著插嘴。
姚媽媽心裏暗想齊妙教導出來的婢女丫頭倒是都機靈,麵上也帶著笑,可是聲音卻是充滿鬱悶,色厲內荏的道:“你們算什麼東西,也敢來要我的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