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永春額頭冒汗。
張氏這裏已經是麵色慘白,眼看著老太君被抬走了,心裏是無從遮掩的恐慌,臉色慘白,渾身顫抖了起來。
看他們這樣,皇帝便有了數。隨意的看了一眼順天府尹。
順天府尹會意,就將方才林三四和夫人招出的關於白希雲的身世給說了一遍,最後斥責道:“安陸侯夫人,好歹也是大家出身的,怎麼能為了做爭寵這種事而隨意混淆家族血脈?”
“不,不,我沒有啊!”張氏聽著這種無稽之談,怎麼可能承認:“這種事情,簡直是無稽之談!妾身根本就沒有生出過什麼嫡長女,更不可能將自己的孩子換走,還請皇上明察!”
見張氏如此慌亂,在場之人心裏都十分鄙夷。這等事,既做了,又豈能承認?若是承認,一個善妒的名聲就算是甩不掉了。所有人都十分憐憫的看向白永春,憐憫之中又透著一些幸災樂禍。
就算白永春平日裏太過不著調,如今還失了聖心丟了官職和爵位的世襲罔替,做生意還失敗,等同於白家終結者,超級敗家子,可是一個男人,親生骨肉竟然被妻子因為爭寵給換走了,攤上這樣善妒的老婆是他的苦,而他自己寵妾滅妻,竟然讓庶長子出聲在嫡長子之前,看來他的不著調是早年輕時候就有的。
麵對各色眼神,白永春滿心的苦無從宣泄,就隻能沉默。
他不僅在心裏衡量,到底是現在這個說法對他們來說比較劃算,還是將原本的真想說出來劃算,亦或幹脆矢口否認劃算。
矢口否認,怕是沒有人會相信的。與混淆皇家血脈比起來,到底還是混淆自己家的血脈比較劃算。反正錯誤都是張氏的。是張氏為了和小妾爭寵才換子……
思及此,白永春似是忍無可忍,一蹦三尺高,一巴掌就毆在了張氏的臉上:“你這個妒婦!我的親生女兒呢!你將孩子弄到哪裏去了!”
張氏被打的跌坐在地,愣愣的捂著臉。
而人群之中立即傳來白希暮、白希汐和白希瀾的聲音:“母親!”
三人趕忙出來扶著張氏。
才剛衙門裏的人來帶人走,他們就跟著來了。沒想到鳴冤鍾竟然是因為他們家的事情而被撞響了的,沒想到,一直病弱之中還被不公平對待的二哥,真的不是他們父母的親生孩子!
聽到了驚天秘密的三人早已經懵了,若不是張氏挨打,他們到現在還不能回過神呢。
張氏被子女攙扶著跪正了,隨即三人也跪在了張氏的左右。對於案情,竟然說不出什麼申辯的話來。
張氏早已經委屈的大哭起來。想起當年種種,若不是白永春荒唐占了萬家的閨女,她又怎麼會將自己的親生兒子換成了一個病歪歪的小凍貓子?她現在與親生兒子不能相認,委屈了一輩子來給白永春善後。而今還要被冠上一個善妒的名聲,還要繼續給白永春背黑鍋。她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到底是欠了白永春多少啊!
“我沒有,我絕對沒有生出過嫡長女,沒有換子!”
張氏已在矢口否認,著實是令人惱火,那邊周氏已經受不了了,也同樣流著淚,哽咽道:“安陸侯夫人,您不能這樣啊!明明是您的奶媽在我懷著九四七個月的時候來說好,給了我一筆錢隻好了我們家老大的病,後來生了男嬰就被她抱走了,我們是打探清楚了的,九四根本就是我懷胎十月產下的啊!”
“九四是誰!你胡說!”
“九四是我們給孩子取的名字,若是那孩子養在我們身邊,他就該叫林九四,因為他是九月初四生人,可是在你們身邊,他叫白希雲。”
說到這些,周氏眼中忽然萌生了恨意,道:“你們能將九四養大,的確是恩情,可是你們為何要苛待他們夫婦!為什麼要將人攆走!”
周氏的模樣,分明就像是護幼崽的母獸,雖然她狀告白希雲不孝不悌,可是知道自己的親生孩子受委屈,見了罪魁她仍舊是要討個說法,這其中隻有母性,沒有考慮地位高低。
張氏已經被一層層的黑鍋壓的喘不過氣哦,攆走人也是白永春做的,她現在反倒要被質問,哪裏還有天理了!
“我沒有!這些年我們養著他,好吃好喝好藥的用著,他才能活到今天,要不然人早沒了,你不知道感恩反倒還來怪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