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無外頭有小丫頭來回話:“回夫人的話,侯爺說這會子要去一趟老太君那裏,晚膳說在哪裏用,請夫人自便。”
又不回來吃飯!
張氏眉頭皺的更緊了,咬著下唇想了片刻,張氏就道:“來人,咱們也去錦繡園用晚膳。”
白永春不是東西,老太君也不是東西。做兒子的這麼一大把歲數了不知道檢點,做娘的看見了也不知道勸說,不讓會來用飯,難道她不能去?晨昏定省還總是要的。正好當著他那個娘麵前好好問問,那個頭麵到底是什麼意思。
張氏帶著嬤嬤婢女,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去了上院。
老太君正和白永春吃晚膳。
姚媽媽剛依吩咐將一小碗人參雞湯端給白永春,廊下婢女就道:“夫人來了。”隨即打起墨綠色福壽不斷紋的錦繡暖簾。
張氏一麵邁過門檻,一麵笑著道:“老太君用的什麼好吃的,怎麼不帶媳婦兒一個?”
老太君心裏厭惡張氏,這些年見多了她毫無道理的行事作風,早些年因為換子之事兒對張氏產生的愧疚和憐惜,近些日也被張氏的張狂消耗的一幹二淨了。
所以張氏進門這一句強作歡快的套近乎,聽在老太君耳中就覺得格外的刺耳,格外的不喜歡。
“坐吧,說的好像平日裏少了你吃喝似的,你自己偷吃多少小灶也沒見給娘端來。”不等老太君開口,白永春已經諷刺了一聲。
張氏氣的麵色一紅,怒火躥騰差點當場就與白永春對罵起來。
然而今日是有目的而來,該問的還沒問出來,就隻能忍耐。
為了表示孝順,張氏在一旁服侍老太君布菜,還笑著道:“侯爺就愛說笑,我那一次自己吃過獨食?要是有那樣一回事,還不天天打五雷轟了我。”
老太君翻了下眼睛。
白永春則是撇嘴嘖了一聲,輕蔑之意不言而喻。
老太君覺得兒子這是孝順自己,在為自己抱不平,皮笑肉不笑的道:“罷了,一口吃的而已,我什麼沒見過,還在意一口吃的?”
張氏氣的臉色通紅。見過蠢材,沒見過白永春這種往自己媳婦臉上潑髒水的蠢材。從前都是見別人家的妯娌挑撥,今次可算是長見識了,白永春一個爺們,居然會挑撥媳婦與母親的關係。
她本想等著吃完了飯在問白永春,這會兒也不在乎老太君會不會氣悶的消化不良了,當即冷笑道:“侯爺,才剛我清點庫房,打算尋一些值錢的東西去變賣了,換了銀子來給你那些寶貝牛羊買草料,誰承想清點的時候卻點出少了一套上等的頭麵,還少了兩根大金簪子,一對鎏金手鐲,一個和田玉的壓裙。這些飾品都是女人家用的,有些是我留著給女兒出閣時候的配送,那套頭麵就是要給瀾姐兒的,這下子沒了,將我急壞了,我去問了管庫錄賬的人,發現這些東西都是近半個月來你拿出去了。侯爺,請問這些女人用的首飾,你要來做什麼?”
張氏的話,說的老太君都愣住了。
所有了解白永春性情的人,此時都是同一個想法--難道侯爺老毛病又犯了。
是了,這麼一個花叢中留戀的家夥,偷老婆庫房裏的首飾出去還能做什麼?總不會是自己戴。
白永春心裏驚濤駭浪,背脊上都冒汗了。
以前他在外頭樣外室也好,章台走馬也好,他是不懼怕的。即便被發現了,大不了聽家裏的婆娘哭一場,給些錢將外室打發了也就是了。
可是這一次不同。
這一次他樣的人不是一般的外室,而是親家母。還是被齊將軍休棄不要了的人。
若是傳開來,他要被人指指點點不說,還會被人家說他撿齊將軍家不要的破鞋。
這麼一想,白永春麵色冷淡了起來,哼哼道:“不過是手頭緊,拿了出去賣典當了換一些銀子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