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珠炮似的一番話,說的溫溫柔柔,還含著笑意,根本就沒有與人吵架的意思,可卻直將老太君氣的翻了白眼。
“反了,反了!”碎瓷聲再度傳來,還有姚媽媽捋著老太君的前胸後背勸說著不要動怒的聲音。
“你這毒婦,不肯孝順長輩,還害你公爹受傷,我要開祠堂休了你!”
門外的白希雲和管鈞焱早就已經被齊妙如此霸氣鎮住了,第一次覺得那樣一個柔弱嬌軟的外表之下,竟然也蘊含著如此大的力量。
白希雲內心是被觸碰的。他對她的深愛源自於兩生的記憶,因為愛與愧疚、悔恨、疼惜等等情緒融合在一起,是以恨不能將一切自己所能得到的都堆砌在她腳下隨她喜歡。
可是他於齊妙隻不過是個病弱不堪沒什麼前途的新婚丈夫,若是說感情也不是很深。
她卻這樣維護他。不惜與整個侯府地位最高的女性長輩翻臉。
白希雲心內的幸福感是飽脹的。
他推門而入,冷聲問:“老太君要休了誰?”
管鈞焱隨後進來,抱臂站在牆角。
老太君想不到人竟然這麼快就回來了。方才對齊妙說的那些話,若是被孫子聽了去怕是不太好。
可是轉念一想,理虧的又不是她。
拿著翡翠念珠的手一指齊妙:“這樣潑婦,著實配不上你,我做主開祠堂休了她。往後在給你配一良緣。”
“不必,我對齊氏喜歡的很,而且也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
“你!信不信我讓你去跪祠堂!”老太君拍案而起。
“您仔細手疼。跪祠堂也是不打緊的,隻是我身子弱,好容易成婚後有了一些好轉,您卻不疼惜,反而還讓我罰跪逼著我休妻,這可真是整個大周朝都前所未聞的奇葩事兒。”
老太君恨不能一口咬死他。
可是白希雲每一句說的戳中她的痛點。老太君是要麵子的。
萬一真將一個已經好轉了的世子弄死了,傳開來,對侯府可不好。
老太太皺著眉轉念珠。
白希雲則拉著齊妙:“若無吩咐,祖母就早些安歇吧,我與妙兒也回去了。改日再來給您請安。”
改日,也就是說這個混賬為了護著一個狐媚子,晨昏定省都不打算讓她出來了!
老太君怒極,大吼道:“白子衿,你敢帶她走半步,我就將你趕出家門!”
白希雲回頭,銳利的眼神掃過老太太的眉眼,直將她看的背脊上汗毛都豎了起來。
“趕出家門?您憑什麼?”白希雲握著齊妙的手,將她遮擋在自己高瘦的身軀之後,淡淡道:“我的世子封號是皇上給的,我是將來的安陸侯,您趕走我,難道傳開來就不怕皇上追問?”
老太君被問的無言以對。
白希雲又道:“這件事的前因後果,你我心知肚明,安陸侯做出那樣齷齪的事,不過是一點無傷大雅的小懲罰而已,說不定那一處安靜了,還少一些良家婦女受苦呢。老太君隻會一味的疼寵,將個兒子教導成一個品性不端的色魔,從年輕時就一直在女色上犯錯。到現在您收拾的爛攤子都不計其數了,依舊還當他是個寶貝一樣,您怎麼不說說您教出的兒子有多齷齪!”
“那是你爹!”
“若爹不像爹,我寧可不認!”
“你放肆!”
“放肆的還在後頭!”白希雲一舉齊妙的手:“齊氏是我發妻,是我唯一的親人,你們休想再打她的注意,她若是少一根汗毛,我就有法子讓你侯府天翻地覆!”
“來人,逆子,逆子啊,將著一對逆子妖孽打出去!”老太太氣的麵紅耳赤拍著桌子喚人。
姚媽媽是去叫了人,可近來的人卻不敢動作。
白希雲莞爾:“不勞動手,我們自己會走。若是沒什麼事兒,也別去找我們。咱們雖然在一個侯府裏,但就當做是兩家人吧。我也不追究安陸侯所作所為了,畢竟也是要給白加留下一些體麵的,如此咱們各走各路,井水不犯河水反而是好。”
說著禮數周全的了一番,就拉著齊妙出了門。
老太君被氣的胸口疼,眼睛一翻暈了過去,姚媽媽嚇的大叫。正好齊妙安排來的李大夫來了,給老太太看過之後隻說怒火攻心,開了一劑方子讓老太君服用。還聽齊妙的吩咐多加了一些黃連,直將老太君苦的想罵娘。
而其妙與白希雲這廂剛回了沁園,著實一夜好眠。
次日清晨二人還沒起身,不速之客就帶著一眾人找上了沁園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