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話時眼神專注聲音溫柔,這般悅耳的說辭,讓齊妙心跳加速。
“甜言蜜語張口就來,也不知你從前是不是對著誰練習過了。”
“吃醋?”白希雲好笑的挑眉。
“誰吃醋,我才不會吃醋呢。”
可她那語氣和表情,分明就是為了莫須有的人兒酸溜溜。
白希雲心情好了不少,就連方才的憤怒都暫且放下了。
他終究是被攔下,沒有去成金香園。
不多時齊妙方才服用的藥效上來,她也就疲憊的睡著了。
白希雲趁著她睡著,才叫了人備轎。
管鈞焱見他還是要出去,不免著急了急,“二哥,你這是何苦?二嫂都說不讓你去平白的惹氣受,你偏偏要這會子去,萬一病情加重了,豈不是親者痛仇者快?”
“我有分寸。你還信不過我?”
“可是……”
“你若不放心,可以隨我同去,一旦有任何情況你可以以二皇子幕僚的身份站出來為我說話。這樣還不行?”
白希雲蒼白的臉上表情堅毅決絕,已是打定主意要去給齊妙出氣。
管鈞焱素來知道他的脾氣,知道自己攔不住,便隻好點了頭。
白希雲來到金香園時已是晚飯時間,前廳才擺了飯。
他們才剛到門前,就有小丫頭去裏頭回話,“夫人,世子來了。”
張氏原本憋了一肚子的氣,是無心飲食的,可一聽說白希雲來了,立即拿了碗筷開始進餐,且吃的格外香甜,分明是故意要氣白希雲的。
到了門前,白希雲扶著管鈞焱的手進了門,隨即笑著行禮:“母親安好。”
張氏眉眼不抬,拉長音“嗯”了一聲,“今日貴腳踏賤地,怎麼有心思來金香園了?”
白希雲在門前尋了個圈椅坐下,一身淺藍直裰襯他蒼白消瘦的臉頰,在燈光下就顯得他的眼神格外明亮,眼波深邃寒冷。
被他如此寧靜的盯著,張氏立即猶如芒刺在背,有食不下咽之感。
本就憋了一肚子的氣,被他如此看著哪裏還能吃得下去。
張氏用力的放下碗筷,發出很大的響聲:“你有話就直說,做什麼如此無禮!”
“無禮?白希雲微笑:“母親這話從何說起,我不過是看母親用飯進的香,有話也不敢打擾罷了。”
一下就將她說成了隻在乎吃。
張氏冷笑:“不必同我繞彎子,有話直說吧。”
“如此也正和我的心思。”白希雲緩緩抬眸,銳利冰冷的眼神盯著張氏:“我敬您是我母親,不能動你分毫,那也是出於孝道的壓力是不得已的,若依著我的心,這些年你與安陸侯對待我,真真是恨不得我早些死了早超生,我不理解世上怎麼會有你這樣恨不能兒子死的母親,小時候不理解,現在我也不想理解了。我隻想告訴你,齊氏是我的心頭肉,誰若是有心想要為難她,就不要怪我手下無情,人都說我這個人久病臥床脾氣古怪,我也就認了。一個古怪的人做出什麼事來,也就無法估計了。”
“你威脅我?!”張氏咬牙切齒的瞪著白希雲。
白希雲笑著點頭:“幸虧你變的聰明了,也免得我將話掰開揉碎了告訴你。我才剛說的,你知道了?”
“知道又如何,你這樣的還能翻起多大的風浪不成?”
“我能做道什麼程度,你最好祈禱這輩子永遠都沒機會知道。”
白希雲微笑站起身來,道:“做婆母的惡意刁難新媳婦,不但企圖嫁禍,還言語上諷刺挖苦,出手傷人,往昏迷的人身上倒涼水。您所做的這一樁樁一件件,若記錄下來,都能給後世人瞧瞧當個笑話,但是你不要急著,做事不能做的太明顯,免得你往後沒有安生日子過。”
被白希雲如此連消帶打的數落,張氏的臉上終於掛不住了。憤然掀翻了碗筷。
白希雲被管鈞焱護著到了廊下,聽著屋內的碎瓷聲,看著滿地狼藉,二人都沉默了片刻。
白希雲道:“想不到你竟然這麼大的脾氣,也難為侯爺怎麼與你生活了這麼多年也怪不得他老人家出去尋找溫柔,若你?”冷哼。
張氏差點氣了個倒仰,不等說話,白希雲又道:“阿焱,拿水潑她。”
管鈞焱詫異的瞪大眼睛:“什麼?”
“我說,你去端盆水,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