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的確是年老色衰了。就是當年風華正茂時,白永春也沒有被她迷住,還是不停的在找其他的女人。
可是她就算再老,到底時光又饒過了誰?齊妙年輕漂亮的能勾引難惹,她就不信她在上年紀她製不住她!
“小娼婦,你果真是歹毒心思!”
“我哪裏歹毒?”齊妙見張氏這幅模樣定然是不會讓她落座的,便自行去在落地罩旁距離張氏最遠,距離門口最近的圈椅坐下了。
“既然您今日將話說的這樣明白,就是擺明了往後連母慈子孝的戲都不想演,也自然不會在乎外頭的人怎麼評價你和府上。而我恰好就不在乎名聲之類,所以我也可以告訴你,你不喜歡我,我也很討厭你,既然相看兩厭,為何不能各自安好,自己過自己的日子呢?”
“你!”張氏捶案而起,怒瞪著齊妙。她到底長了什麼樣的腦子,竟然當著她的麵說討厭她這樣的話,偏偏還沒有怒氣,用那種告訴她什麼東西不好吃的語氣來告訴她她討厭她?!
她能這樣做事,要麼單純到極致,要麼就是心機深沉到了極致,已經有了其他的對策。
“安陸侯夫人不要生氣。身體是您自個兒的,若是真的氣的病了,還有誰能來代替您受罪?”
張氏真不能抓花她那張可恨的臉。
“不勞你費心。就是你這狐媚子死了我都死不了。來人,將水預備下,我要盥洗。”張氏高聲負氣的吩咐外頭的婢女預備水,隨後冷笑:“齊氏,還不去伺候我洗臉。”
媳婦服侍公婆,的確是道理。若真正是張氏需要人服侍的時候,齊妙也不會坐視不理的,隻是如今張氏在氣頭上,先是與她開誠布公的表示厭惡,如今又而已的指使她,她哪裏會受這樣的氣?
“安陸侯夫人如此信得過我,我隻好聽從,您等著,我給您端水來。”
齊妙站起身,優雅的到了外間,就見婢女正提著黃銅水壺往臉盆架子上的黃銅盆裏注水。即便是在夏季即將到來的季節,她依舊是瞧見了盆上冒著的白汽。
銅盆比木盆要導熱,這麼熱的水,又倒了滿盆,她若是端著不是累死也要被燙著。
齊妙緩步道近前,道:“你們這是做什麼?”
婢女的心自然是向著張氏的。對齊妙的態度就很是輕慢,先是白她一眼才道:“世子夫人這都看不見?難道是有眼疾?我們這是在給安陸侯夫人預備水盥洗。”說著將幾乎要倒空的黃銅壺放下,一指那滿滿一盆的熱水:“世子夫人有功夫在這裏閑磕牙,不如將水給夫人送去。”
齊妙微笑,著道:“今日野算是長了見識了。給主子兌水盥洗,竟然一壺開水都倒進去了。這水我端過去,你是想給你家夫人脫皮還是想伺候他洗臉?”
如此一說,婢女也覺得這樣做的太明顯了。
裏間傳來張氏的聲音:“兌個水還這麼慢?!”
齊妙笑道:“就來了。才剛抓住個意圖想要陷害主母的丫頭,竟然給您的洗臉水兌滾開的熱水,這還了得,我就也不要再怎樣,就罰這丫頭自己用那水洗手洗臉就好。”
這還叫不要怎樣?
張氏漏算了齊妙的反應,想不到她竟然如此精明,印象之中,齊妙嬌美溫柔,似是個大聲說話都不會的人。今日她算是徹底見識了,在這幅溫軟無害的皮囊之下,還藏著她一顆歹毒的心。
她每句話說話時都天真無邪的像是孩子。但是每一句話都是直戳人心的。
才剛吩咐兌水的丫頭其實她也就吩咐她做這麼點事,想不到就叫齊妙看出來了。
一旁已經沉默許久的玉蓮見狀,一把抓住了那丫頭,拉著她去洗手,咬牙含笑道:“世子夫人說這水好,你既然是預備給安陸侯夫人用的,那自然是要你先享受一下了。”
她是個練家子,雖然看起來是弱女子,到底也要比尋常的女子都要厲害一些,力氣也大,那丫頭才剛還出言不遜,這會兒就隻疼的大聲慘叫。
盆中的水本要害人,如今卻被她雙手給沾了。指頭上迅速就起了水泡。
張氏眼瞧著自己得力的丫鬟,被齊妙帶來的那個容貌平凡的壓迫去洗手,抬手就要給齊妙一巴掌:“你這個賤人!狐媚子轉世的小浪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