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希雲叫了冰蓮:“你去一趟錦繡園,告訴老太君和我母親,就說我新婚媳婦被人那般陷害,如果偌大的一個侯府裏這麼些人都查不出到底是誰背後做了手腳,那我隻有請萬貴妃幫忙安排人來查了。”
“是。”冰蓮應聲而去。
人人都知道,當朝嘉帝後宮後位空懸,六宮事宜已交由寵妃萬貴妃掌管了十年,那位掌握大權的女人已與皇後隻差一步。
而萬貴妃十分喜愛安陸侯世子,不但讓他給二皇子作伴讀,還認了他做義子。
有人說這些年安陸侯之所以能活的順風順水,都是安陸侯世子與二皇子、萬貴妃交好才有的結果。
若非白希雲天生病弱命不久矣,京都城的閨秀都可以任由他來挑揀,還輪得到齊將軍府上做這等出爾反爾的事?
這些記憶在齊妙的腦海中過了一遍,本來有所懷疑的,現在見白希雲這樣也都信了。
“往後世子大事小情不要過心,你這樣的身子還操勞,是嫌自己命長嗎?”
“你的事,哪裏能不過心。”
齊妙愣了。
才剛還爽快的答應留下那兩個妾室,如今又甜言蜜語起來。
看來是沉屙病體耽擱了他發揮啊!不然盛京城豈不是要多個使深閨含怨的禍害?
她沉默不語時黛眉輕蹙,依舊是柔美之極的。
白希雲費勁力氣抓了齊妙到身前摟著,讓她趴伏在他胸膛。
齊妙不敢用力壓著他,想要起身還拗不過他的力氣,怕動作之下讓他費力焦急更加不好,隻好側身枕著他的胸膛,任由如瀑長發散在他胸口和臂彎。
問蓮忙退到了外室。
軟玉溫香在懷,白希雲珍惜的親吻她的額頭:“妙兒。”
“嗯?”
“才剛我留下那兩個,你別多想。我隻是怕攆走他們,保不齊上院裏又會悄悄地安排誰來。好歹他們兩個可疑現在是已知的,就算提防也知道要放防著誰。”白希雲“陰冷”的聲音淡淡的。
可是他如今真正稱不上好聽的聲音,卻讓她的心不自禁的砰了一下。
他在與她解釋?
他先前說了那些護犢的話,方才她都在想是不是幻覺了。如今他又拖著病體到了近前,還做出這樣讓他心暖的事。
齊妙的臉不禁發熱。如此靠在一個才剛認識一天,卻已讓她托付了一聲的人胸膛,就算不敢將自己的重量壓在他身上,她依舊感覺到堅實和溫暖。
這個男人,雖然病弱,卻很強勢,且擁有頂尖的頭腦(不然也不會有聚賢閣在),更要緊的是他對自己的女人是極為維護的。
齊妙歎息,忍著腳上的疼脫鞋上榻,側躺在白希雲的身旁。
許是受了些傷,加之方才在上院裏又是怒又是急,她覺得現在疲憊至極,幾乎是一躺下就覺困倦襲來。
白希雲身上有好聞的淡淡藥香,最是能讓她覺得心安的。
齊妙不知不覺的睡了。
看著枕在自己肩頭的人,白希雲疲憊之中又強打精神。
外頭冰蓮已在廊下悄悄地與問蓮說話,白希雲就讓她進來。
“侯爺和夫人怎麼說?”
“回世子爺,夫人不大喜歡的模樣,隻說侯爺已去查了,就將婢子攆回來了。”冰蓮想了想又道,“才剛回來路上,還聽人說今日清早夫人退去的那些下人,安陸侯夫人一怒之下將人都發賣了。”
真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若是他們上頭那些的居心是正的,又豈會羞惱的發賣了原本沁園那些指使不動的下人?
白希雲冷笑:“你再去一趟,就說我的話,方才奉命來給眉蘭和眉珊布置屋子的那個大丫鬟也一並發賣了吧。她今日若不做,我他日也要收拾她。”
“是。”冰蓮歡快的應下,看著踏上相擁而臥的二人,隻覺得或許世子爺也並非像印象中的那麼可怕,至少一個男人願意保護自己的妻子,本職就應該不會壞。
過了會兒,玉蓮帶了藥材回來,還將駱詠安排的李大夫一同帶了來。
齊妙一直昏睡著,竟因燙傷了腳麵發了熱。白希雲驚的臉色黃裏透黑,立即吩咐李大夫無須顧及什麼大防為齊妙診治。最後得知她的燙傷並不嚴重,發熱也隻是因為身子嬌弱或許是受驚過度度引起的,這才放下心。
白希雲也過了脈。與齊妙一早診治的完全無二。
心裏有了數,白希雲吩咐李大夫先去休息,就讓婢女們為齊妙的傷口擦藥。他自己就歇在齊妙身邊,幾乎是片刻就要醒來一次。如此一直往複到次日淩晨。
齊妙睡的很沉,她做了一個光怪陸離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