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朗的悉心搶救下,雲香終於脫離了危險。眾人都鬆了口氣,特別是燁,若是這個姑娘就這樣含冤死在自己的劍下,那他和雄業又有什麼分別呢?
“朗弟,謝謝你!”
燁對著一頭大汗的白朗說道。白朗卻是臭著臉,不理他。他也不見氣,這白朗就是這樣的脾氣,他要是不理人的話,就是天王老子他也不給麵子。何況是他的表兄呢?
雖然救回了雲香,可是白朗自己的衣袖卻被鮮血染得殷紅一片:
“朗兒,雲香已經沒事了,你快醫下自己的手吧!”
姥姥心疼得不得了。都是她最喜歡的孩子呢!
“沒事,瞧我壯得像頭牛似的,不像雲香身子弱,沒個十天半月,我看她是起不了床的!”
“啊,那,那誰做飯我們吃呢?”
一聽這話卜三卜四馬上嚷嚷起來。可是,話一出口,馬上又搭拉下了腦袋,果然,兩個狠狠的爆栗在他們的頭頂爆了開來:
“就知道吃吃吃,你們是豬啊?接下來這些日子當然是你們做飯了,難不成讓本少爺做給你們吃不成?還是讓姥姥做給你吃?郡主做給你吃……”
“啊呀呀,知道了!”
生怕再挨打,兩個小子捂著頭跑得飛快……“唉啊,這些都是什麼啊?是不是人吃的?”
純如對著一桌又黑又黃的東西發愣。燁一言不發,自從雲香被他傷倒之後,他就很少說話了。白朗氣得把碗摔得啪啪響:
“豬,兩隻豬快給我滾出來!”
“是,少爺!”
然後,便見到卜三卜四左一個大花臉右一個大花臉地跑了出來。看得白朗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豬啊,拜托你們長長腦子吧!怎麼頓頓都是這些燒糊的東西來給我們吃呢?你們,你們簡單連雲香的一根毛都不如啊!”
卜三卜四你看我我看你苦得沒辦法,他們之前可從未做過飯啊,再加上之前天天吃雲香做的菜,然後再吃自己做的這些,真是比垃圾還垃圾:
“少爺,我們也不想啊!我們……我們也餓啊!”
說完,竟擠出了幾顆眼淚:
“要是雲香姑娘沒事那該多好啊!”
燁放下筷子,站起身,悶悶地走了出去。夜,深深地靜。除了山風的嗚咽和動物的叫聲,就再也聽不到任何的聲響。燁在木樓上來回地踱步,這幾天,他的心裏也卻不是滋味。那個可憐的女子,長得已經夠內傷的了,還被他傷成這樣子。想去看看她,又怕白朗那家夥諷笑,再說,他也拉不下這個臉。
抬頭看了看夜空中的那彎新月,燁從腰間取下玉簫,立在欄邊,幽幽地吹奏了起來。從十歲那年突然的病變之後,能解脫出來的他就隻有靠這支長簫作伴了。對他這個身不由己,己不能由心的人來說,除了這支長簫,又有誰能真正的懂他,明白他呢?
一陣清清怨怨的樂聲,讓昏睡的雲香醒了過來。好好聽的聲音啊!為何這聲音對她是如此的熟悉?而她的手指,竟也隨著那節奏輕按起來,似乎她也有著一種衝動,她要和那簫聲附和起來!要的,一定要的!一種突然漲出的力量,讓她忍著痛坐了起來,然後,下了床,向著那聲音的來源處走了出去。月下,一襲白衣,一支長簫,迎風而立,他的臉,因了這夜色更加魑離而又憂傷,他的黑發和夜色隱為一體,閃著幽光,這一切的一切都隻訴說著二個字“孤單”。他是孤單,在這黑天漫夜之下,他是孤單的,就像他擁有了一國的城池,就算他是一土之王!
“第二闕第三段最後一句,你降了一個調,也慢了一拍!”
雖是輕輕的一句話對燁來講,卻無異是平地驚雷,他猛地轉過身來,焦急地尋找,尋找那個他等了十多年,卻總也等不到的知音。就在不遠處,那個柔弱的身影靜靜地立在那裏。
“怎麼是你?”
燁的腦子裏在飛快地轉動著。她不是失憶了嗎?她怎麼會懂這首長夜思?
雲香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什麼調啊拍啊的,可是,她的嘴巴控製不了她的思維:
“此首長夜思已經失傳多年了,天下之大能吹奏者己是鳳毛麟角!”
本來,燁已經打消了對她的懷疑之心,可是雲香現在說的話讓他那顆懷疑的種子又複活了,她不簡單,她真的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