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情似乎有些疲憊。“你都知道了?”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父皇……你有什麼話要對兒臣說嗎?”
離帝神情有些恍惚,眼前男子高瘦的身形與心中那個小小的影子漸漸合二為一。離帝輕歎,視線再次迷離。“灝兒,父皇這一生,最在意的便是你母妃,隻是她性子烈,見不得父皇寵信別的宮妃,你應該了解。父皇身為皇帝。怎麼可能獨寵她一人。
別的妃子都本份的呆在自己宮裏,盼著父皇偶爾臨幸。可你母妃隻會一次次的鬧。父皇初時還三不五時去看她,可每去一次,她便大鬧一次,久而久之,父皇累了。
而她對你……
父皇很失望,於是下旨將你送到皇後寢室。你或許會怪父皇,要父皇那時隻想保護你。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我最在意的兒子被一個瘋女人傷害。
如你所知,在送走你的當夜……你母妃再次發瘋,這一次,她做的著實過份。她竟然衝出自己寢宮。跑到隔壁玉瀨苑,用劍砍死了父皇寵信過的三個宮嬪。那三個宮嬪的親人不依不饒,父皇無法。隻得按律處置。你母妃被拘至典獄司大牢。
然後……自盡了。”
“自盡?父皇,真的是自盡嗎?”
離帝被自家兒子問的有些惱羞成怒,一張慘白的臉更是氣得毫無血色。
“當然是自盡,難道父皇會真的殺了你母妃嗎?朕最在意的便是她,將她關在典獄司,無非是給那些人一個交待,等這事情過了,那些人淡忘了,父皇自會接你母妃回宮。”
北夜灝冷冷一笑。如果不是當年有個典獄司的獄卒看到了那一幕,如果那獄卒不是母妃曾經的家奴,如果那個家奴沒有找到他,他真的以為,他的母妃隻是發了瘋,最後死於非命。
可是,一切,像場噩夢。便是麵前這個老人,這個他喚了二十幾年父皇的人,當他的母妃一步步推入深淵,最後,噩夢般的死於典獄司牢房。
她怎麼能不死呢?
一個被幾十個侍衛糟蹋的宮妃,她還怎麼活?
便是眼前這個口中稱最在意她的男人,任由那些被殺的宮妃家人出手,買通了獄卒,然後……那一夜,女人的慘叫聲響轍整個典獄司,她在叫著一個男人的名字,一直叫,一直叫,最後直到舌頭被自己咬成兩斷。
而那個男人,似乎忘記了她。甚至,他都沒下令徹查過她情緒大變的原因。
性子烈,就算性子再烈,她也不會殺人。
而那個男人,甚至連問都沒多問一句,便定了她的罪。
這是宮中隱晦,這麼多年了,提起他的母妃,宮中也隻會說,她因妒忌離帝寵信別的女人,而將怒決發泄在自己兒子身上,後來,他被送到皇後處,她便瘋了……然後,漸漸從宮中消失了。甚至沒有誰去問一句,她是活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