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夜軒笑了笑,眼底劃過讚賞。
這女人,極聰明。
她看似什麼也沒說,卻把該說的不該說的,一句話道盡。
“請軒王殿下不要被這妖女蠱惑。萬不要聽信她的胡言。”孟司正那個氣啊。他一時大意,竟然險些中了此女的毒計,如果剛才他本能的否認一下,便會萬劫不複了。
還好,他夠機靈。
“孟大人不必擔心,本王不是那種會被三言兩語蠱惑之人。孟大人還是速速審案吧。我與兩位司丞好快些回宮交差。”北夜軒話音落下,一直坐在孟司正左首的林司丞和魏司丞迅速點頭。
“是啊,孟大人主管典獄司五年,被百姓譽為孟青天。本相與魏相怎麼會因為番邦妖女幾句話,而懷疑大人。”林司丞勸慰道,一旁的魏司丞點頭。
孟司正這才覺得心裏踏實些。
“大膽姬丹夏,還不將如何謀害白湘的經過如實招來。若敢有半句欺瞞。大刑伺候。”
丹夏冷眼看著這個如小醜般的孟司正,實在佩服他的裝腔作勢。“大人想丹夏招什麼?”堂中,女人抬起頭,迎上坐上四人的目光。探究的,憐憫的,淺笑的,緊張的。
“招……”孟司正再次險些順口吐出。“大膽人犯,當著兩位司丞和軒王殿下的麵前,信口胡言,招什麼?這還用本官提醒嗎?當然是招你如何謀害白湘,如果迷惑灝王,如何脫罪,可有共犯。”
丹夏累了,一天一夜滴米未近,又加上昨晚的刑囚。她覺得自己全身沒一處不疼,可偏偏還得被這群道貌岸然的官們逼回這些子虛烏有之事。
“我著貼身宮女出去以滅鼠之名。買了三斤砒霜。一股腦扔茶壺裏了。白湘喝了,然後死了。我乃苑國妖精。以吸食人血為食,灝王殿下每晚都被我吸血。所以對我寵愛有加,甘願為丹夏脫罪。至於共犯。大人您難道忘了。昨夜您還和丹夏秉燭夜談呢。這共犯,還要丹夏明說嗎?”
孟司正嚇得騰的一下起身。他為官數載,還是第一次遇到丹夏這樣的犯人,明明柔弱如柳,可被打得皮開肉綻,也沒開口說一句。
可一旦開口。卻句句雲裏霧裏。最後竟然還扯上了他,他何時與她秉燭夜談了?“姬丹夏,你休要信口雌黃。本官何時與你秉燭夜談了。”
“唔。是秉燭啊。沒有燭光,丹夏看不清大人手裏那張供狀啊,丹夏與大人都並肩看供狀,商討哪處合情,幾處合理了。還不算夜談嗎?不僅如此,大人因一時與丹夏意見不合。還命人訓了丹夏。丹夏後背可是血淋淋的證據啊。
昨夜夜短,丹夏因為少睡了片刻,脾氣不是太好。
今天有幸見到大人,便補全昨晚的夜談吧。大人請明示。丹夏是指明太子殿下為幕後主使呢,還是錦王殿下幕後籌劃。或者。軒王殿下從旁協助?”
靜……
真的很靜。典獄司大堂從沒這麼靜過。進了這大堂,哪次不是孟司正做主導。人犯在刺目的水火棍下乖乖認罪。何曾見過人犯這樣侃侃而談,而且談的孟司顫抖著伸手,張口。卻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