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蕭條了一冬的大地開始恢複了些許的春色,黃色的土地上參雜著一片片的綠顏色,可以看得出那些因為寒冷而隱藏了一冬的草芽子開始慢慢的從冰冷而堅硬的土地上拱了出來,相信用不了多長的時間,大地又會被整個綠色的景象覆蓋,四季輪回,是這般的平凡而奇妙。
寧縣是北方一個平凡的小縣,縣裏的地貌大多數是平原,但在縣裏北部靠近隔壁吳縣的附近卻有很多連綿起伏的小山,這裏是寧縣與吳縣相交的地方,在大齊國官方的疆域地圖中這片綿延了將近有二十裏的小型山脈就成了倆個縣的分界線。因為這片兒山地沒有多少土地可以用於耕種,所以在這片山脈上形成的村落並不是很多,碩大的地方輕易是看不見人跡出現。
但在這片山間中也有這麼一條凹凸不平的小道,剛剛好能有通行雙駕馬車的寬度,卻是為了方便寧吳倆縣的行商通行的而修建的小道。
小道上有一輛正在慢慢行駛著的馬車,棕黃色的土馬,普普通通的小馬車,看樣子倒像是一個遠行的旅人。駕車的是個大概有四十歲左右的漢子,身形壯碩,樣子很平常,應該是那種大戶人家裏麵的家仆護衛之類的人。
“王叔!”,從馬車裏麵傳出一聲呼聲,聽聲音應該是個十七八歲少年。
“恩,少爺有事?”那正在駕車中年男子回聲應答。“哦,停車吧,坐了這麼久的車想下來走走,距離前麵休息的客棧還有多長的路程?”
被少年成為王叔的中年男子聽到後慢慢的將行駛的馬車停下,然後跳下車想扶少年下車,那少年卻是擺了擺手,自己跳了下來,看樣子身手卻是矯捷異常,不像是平凡的讀書郎那般的文弱,看到少年下車後,王叔應答到:“不遠了,前麵十裏遠的地方就有個小客棧,大概在有一個時辰就應當到了。”
少年聽後臉上浮現出一絲喜悅的神情,隨口說道,“照這樣的速度下去,想必在用上三天就能回府了吧。”
那被稱為王叔的漢子,聽到自家少爺說的話,臉上卻是有了一絲古怪的神色,心想要不是少爺你突然有了遊覽沿途風景的心思,這一路下來那裏能走這麼長的時間,回到府裏,你倒是沒什麼事情,隻是自己卻是少不了被自家老爺一頓埋怨。雖說自己心裏是這麼想,但嘴上卻是恭聲應道:“恩,隻要不是太耽擱,沒別的什麼事情,在有一天的時間足夠了。”
少年聞聲臉上略顯笑意的回頭看了看中年的漢子,笑著說道:“王叔,是不是怨我一路上遊山玩水的耽擱時間了?”
中年男子聽到這話,連忙躬下身子,應道:“老王不敢,隻是這樣一路走走停停,怕府上老爺會牽掛少爺。”少年聞聲,臉上笑意更盛,“那到是不必擔心,回府上我自然會同父親說明,不關你事。”中年男子聽到自家少爺的言語,抬眼看到少年平凡的臉上的盈盈笑意,心中沒來由的一陣忐忑,恭聲應道:“謝謝少爺體諒。”
隨後牽著馬在年輕少年的身後慢慢的跟上。
話說大齊國開國皇帝以武立國,以文治事,後世子孫更有文治武功樣樣出色之輩,綿延千年之久的帝國早已成了這東洲大陸疆域最為廣闊的國家,雖說如今在位的皇帝昏庸,外戚當政,內臣亂國,但不可否認的是大齊依舊是這世上綜合國力最為強盛的帝國。
隻是這些年因為皇帝不理政事,做臣民的早已經不將百姓放在心上,一個個的不是居於廟堂之上沉迷於黨爭,就是貪百姓之血,現如今大齊治下的百姓早已置身水深火熱之中。
正在慢慢走在路上的少年名為楊信,聽家裏長輩有言自己的家族還是如今大齊國四大家族楊家的旁係。楊信這是剛剛從州學畢業,從學校趕回家裏,家中的老爺子怕路途有不安全,於是派了府裏一個護衛來接自己回府。但楊信常聽人言,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於是一路走來卻是走走停停,還真是長了不小的見識。
以前常聽自己州學裏的講師私下裏為百姓歎息不止,說如今百姓生活之難,但楊信畢竟是生活於大戶人家,家中不曾有什麼困難,自己一起讀書的同窗也多同自己一般,那裏有很直觀的接觸過下層百姓的生活。但這一路走來,卻是看見很多普通百姓的生活,有很多竟是連盛世時豬馬牲口的生活都不如,雖說很少能看見餓死人的景象,但賣兒賣女竟是屢見不鮮,麵黃肌瘦者乞討過日者更是多不勝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