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弦說話的時候一直看著我,從他的表情裏我分不清這件事情到底是真是假。但是也還是被他的這種說辭給嚇了一跳,我又一次仔仔細細的看著我麵前的男人,不經的想到要是有一天他再也不見了。
我甩甩頭,不想去糾結這個問題。罷了,就如了宮弦的意願吧,我就去幫他打掃個衛生也不是什麼大事情。真是沒想到一個堂堂宮家太爺爺,竟然還生活在這樣的地方。
將水打開後,我沾濕了抹布,將棺材的裏裏外外都擦拭的一幹二淨,之前還一直不知道,在這種封閉的棺材裏竟然還做工這麼精細。而在宮弦平時睡的那個棺材裏麵,柔軟的底墊竟然都能趕得上床墊。
我踩進棺材裏麵,還能聞到一股奇特的味道,像是玫瑰又像是迷迭花。
兩邊的棺材都被我給擦拭了一圈,水桶裏麵的水看起來倒也沒有太髒。也就隻有水的上麵浮起來了一些灰塵。
看樣子,這些棺材平時也都是有人做過衛生的,哼,這個宮弦,就是想捉弄我!
我將抹布扔到了一邊的水桶上,對宮弦說:“喏,都給你打掃幹淨了,您老人家還滿意?”
宮弦竟然還煞有其事的戴上了一雙不知道從哪撿來的白手套,仔仔細細地圍繞著棺材摸了一圈。然後點點頭說:“嗯確實,馬馬虎虎吧,但是我大人有大量,就不跟你計較了。嗯,可是……”
我也是醉了,敢情我被宮弦抓著當苦力,還得要看他心情了?當下我就鬱悶的說:“可是什麼?可是。”
宮弦眯著眼睛笑,“送佛送到西,幫人幫到底。你就幫我把我的身體一起給擦幹淨吧,舉手之勞的事情。”
我肯定是不願意的,莫說我都沒怎麼看過宮弦的身體,你就讓我給他擦身體我也是覺得尷尬到不行。
我正準備拒絕宮弦,可是卻見他一直用哀怨的眼神看著我,口氣淒楚:“你難道不希望我有一天可以用上自己的身體嗎?不過也是,結婚這麼久,大多也都是我強迫你的。算了,你走吧。下次不要下來了。”
我看到宮弦這幅模樣,實在是不忍心拒絕他:“好吧好吧,就這一次。”
雖然說我是同意下來了,但是給他擦身體也實在是太煎熬了,我隻得重新的上去打水,打完水後,我急急忙忙的就拎著水桶往前走,卻沒想到竟然撞到人了!
我就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辛苦打開的水灑在地上,來人竟然還不嫌事大的問道:“夢夢?你怎麼在這。你打這個水是要?天哪!你的臉怎麼這麼紅。”
宮一謙站在我的麵前,一驚一乍的問了我一堆問題。麵對宮一謙的這一堆問題,我隻能沉默。最後幹脆裝作沒看見宮一謙,飛快地跑去了洗手間又接了一桶水。頭也不回的就跟宮一謙說道:“我打算打掃衛生。”
到了地下室,宮弦竟然還埋怨道:“老婆,你好慢。”
我這才真的是醉的不行,連忙草草的用布沾著水給宮弦擦擦身體。一邊手中動作不停,一邊聽到宮弦感歎的說道:“怎麼樣,對為夫的身體還滿意嗎?”
我也是醉了,感覺臉上的火已經燒到耳朵後麵了,沒辦法直接回答這個問題,隻得問他:“難道你現在的身體,跟這一副躺在棺材裏麵的不一樣嗎?”
宮弦搖搖頭說:“我現在用的身體不過是我借用花瓣蓮藕給嫁接出來的,畢竟不是真正的身體,所以隻能用一段時間。過了一段時間就必須要重新換過,這也就是為什麼前陣子我隻能用項鏈來跟你對話,就是因為我的身體過期了。”
“身體過期會有什麼反應嗎?”
“不會有什麼特別的反應,但是我沒有身體就意味著我不能出現在陽光下,也不可以行走在陽氣重的地方。就算是午夜,我也好多地方去不了。而你,當然是沒有辦法觸碰到我的。”
原來宮弦也跟正常的鬼一樣,他也不過是一個辛苦的人。突然,宮弦冷不丁吐出了一口血,沾到了他的棺材邊緣。我雖然在可惜剛剛才弄幹淨的棺材蓋,但是比起這個,我更想知道宮弦究竟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