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琢玉對我眨了眨眼，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引領著江總兵進入小廳。
小廳裏，已經是羞澀山水，應雨而現的全貌了。
因為用的是溫水，室內熱氣彌漫，如煙似霧的朦朧，比昨日又多出一種綺麗的韻致，一時隻聽到江總兵連連咱好的聲音。
外麵的大人們翹首而望，水幕半透明，隻能隱約看出隻影片像，卻更能勾起人的好奇心，好幾個平日斯文端莊的大人都頻頻踮腳，伸長了脖子往裏麵看。
金琢玉像是早就料到會有這樣的情況，小丫鬟們將火爐上的茶換了酒，殷勤勸客償，有的竟當眾打情罵俏起來。
原來是醉紅樓的小鴇兒，我說怎麼會有風塵氣呢？
讓妓女扮丫鬟，又是一番情趣，別人還說不出什麼，大人們也不會因為能看不能碰而慍惱，打的真是好主意。
金琢玉這人，真是天生的奸商。
我突然一陣發怵，這種人，要是哪天把我賣了，我說不定還得幫他數錢，幹完這票散夥，堅決，必須。
半個時辰就在狎妓嚐酒中過去，江總兵意猶未盡出來，一向自持甚高，連常知府都不放在眼裏的他居然是跟金琢玉並肩走出來，哥倆好地低聲討論著什麼，凶神惡煞的臉上堆著笑，看得人心裏瘮的慌。
江總兵笑，十年少——三聲。
“金老弟，真的不能通融？如果本將願意出高價呢？”
“將軍若是喜歡便多來幾次，若求其他，恕弟無能為力……”金琢玉一副為難的樣子，鎖眉輕笑。
江總兵的臉色變了變，雖沒立即翻臉，但也差不多了，金琢玉不敢再刺激，一揚臉，便有兩名嫵媚明麗的少女偎了上去，哥哥大人地勾住了江總兵的魂。江總兵也就暫時沉迷於溫柔鄉裏了。
常大人，船運通使隨著金琢玉看畫回來跟江總兵的舉止如出一轍，我隱約聽到什麼王爺的生辰快到了，他們準備送個特別的禮物，不約而同看上了這幅畫，希望金琢玉割愛。
割他包皮的愛！
畫是姐的，是姐的。
算了，還是讓金琢玉唱黑臉吧，得罪人的事兒我不幹。
看到薄暮暝暝，還有半數人沒排上隊，我估計這麼著得看到明天，遂跟金琢玉商量一下，五個一批，果然效率多了。
看完了畫，大人們喝的也差不多了，跟美人調情調的也搓出火來了，摟著美人上了各自的馬車，直奔醉紅樓，辦事還得回人家的地方。
不過每人都帶回去一件紀念品，一副臨摹的羞澀山水，收費十兩。
大人們掏銀子掏的很痛快，得不到真品，捧個贗品回家聊以自、慰也不錯，何況，金琢玉找的人畫功不俗，畫出三分神韻。
三分已經不錯了，很多成名畫家連一分都模仿不來呢，要不怎麼叫魔畫。
我再次對金琢玉的經商天分表示佩服，同時表示紀念品的價格按照我們昨天商定的分成，我七他三。
他搖著折扇表示可以，但是要刨去成本算淨利，我聽他掰著指頭數完小廳改造、桌椅板凳、簾幕紗帷、花瓶火爐、糕點茶水、美女仆役……等各項花費，立刻同意五五分成。
青花含淚罵我喪權辱國，可以折現給他，何必分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