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看見劉飛那笑臉就別扭,這個人,我真希望永遠也不要看見他,雖然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我勉強擠出一個笑臉:“劉主任啊,都下班了,還在忙啊,嗬嗬……還行,部裏也基本沒什麼事情,接了你的班,很順溜,這以後,你還得多多指導。”
“別這麼說,你這麼一說,我都覺得很慚愧,”劉飛鏡片後麵的眼珠子又滴溜溜轉悠:“咱們這新聞部,可是報社的門麵,是報社的台柱子,馬書記可是當做招牌的……由你來幹,我覺得最合適,當初領導找我征求意見的時候,我第一個就想到了你,這位置,非你莫屬,我當即就推薦了你,像你這麼一個人才,放在深山老林裏幹農活,實在是可惜了……”
馬爾戈壁,鬼才相信你的話,你能推薦我?我在心裏暗暗罵著,臉上卻帶著感激的笑容:“謝謝劉主任高抬,你是新聞部的元老,又是老領導,這以後的工作,還少不了你多指導幫助……”
“好說,咱們都是自家兄弟,自己人,老同事,以後,部裏的工作,你遇到什麼難題,盡管提……”劉飛笑嗬嗬地:“還有,有什麼需要辦公室解決的問題,比如辦公設施了派車了等等,盡管和我說,不光公事,你個人有什麼私事需要車的,打個招呼就行……不管怎麼說,咱們也都是柳主任帶出來的兵嘛……”
一聽劉飛提到柳月,我就敏感,我注意到劉飛提到柳月的時候,眼神緊緊盯住我,仿佛想從我表情裏看出什麼來。
狗日的,想從老子這裏套到什麼東西,門都沒有。
“多謝劉主任關心,到時候有什麼事情,少不了麻煩!”我神色自若地回應了一句,然後說:“劉主任你忙,我下班了!”
“那好,節後見!”
我剛要走,聽到身後有人喊我:“江主任!”
回頭一看,梅玲正從辦公樓裏走出來。
今天下午邪門了,越不想遇到誰,偏偏就遇到誰。
劉飛在麵前,我自然不能讓他看出什麼,於是禮貌地對梅玲說:“梅助理,下班了?”
劉飛見到梅玲,臉上瞬間就換上了那永恒的謙卑的笑容:“梅社長來了!”
我叫梅助理,劉飛叫梅社長,稱呼不一樣。
我知道很多擔任助理職務的人都不喜歡人家稱呼自己為“某助理”,而喜歡被稱為“某某長”。
但是,我還是不想稱呼梅玲為梅社長。
劉飛在稱呼梅玲“梅社長”的時候,甚至帶著責怪的表情看了我一眼,仿佛是嘲笑我不懂規矩,不會和領導來事。
我沒搭理劉飛的眼神,看著梅玲。
梅玲沒大搭理劉飛,僅僅是稍微一點頭,就看著我:“怎麼樣,新崗位還適應嗎?”
“還行吧,正在熟悉。”
“嗯……”梅玲看了看站在身邊的劉飛:“劉主任,我要和江主任說點事。”
劉飛馬上意會到了梅玲的意思,點頭笑著:“好,你們談,我去那邊看看……”
說著,劉飛用複雜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走到大門口去了。
我明白劉飛在眼紅梅玲對我的態度。
“有事嗎?”我淡淡地對梅玲說。
我現在對梅玲保持著高度的警惕,時刻注意和她的距離,自從那次事件之後,我終於體會到了柳月多次提醒我要和梅玲保持距離的重要性和必要性,也想起了柳月說的不要得罪她的話。
我現在已經無所謂得罪不得罪梅玲了,她對我好像一直很謙讓,自從那次我將她痛打之後,她見了我非但不記恨,反而愈發表現出關心和嗬護。
這個賤女人,真的有被虐的癖好,不僅僅在床上。
我從心裏一直記恨梅玲,深深的恨,但是,我也知道,我不可能把她怎麼樣,起碼現在不能把她怎麼樣。
可是,我的心裏隻要種下了仇恨的種子,總有一天是要報仇的,我是一定要為柳月雪恨的。
我相信一句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我還記得一句話,不是不報,時辰未到。
我現在就開始積蓄力量,等待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