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雲飛強調發行部門負責人的重要性,是不是隱含了什麼其他的意思呢?我以為,按照我對孫東凱的了解,這些,孫東凱都不能不想,他必須要想。
那麼,孫東凱到底會做出如何的決定,我此時不得而知。
但我似乎感覺,曹騰想扶正的目的基本是落空了,我極有可能會官複原職。不然,我辛辛苦苦策劃實施的捉鱉計劃不是白弄了,給小鳳的兩根金條不是白送了?
雖然我覺得自己已經基本是成功了,但不到最後水落石出,還是不敢徹底放下心來。我還記得秋桐說過的話,人事調整的事情,千變萬化,難以預料,不到最後時刻誰都無法確定。
同時,今晚意外出現的蘇定國之事,又讓此事增加了幾分不定和莫測。
我此時不知道蘇定國的命運會是如何。
我其實覺得自己有些無聊了,自己的事情還沒搞好呢,還關心別人,鹹扯蘿卜淡操心。
今晚關雲飛讓我們幾個來參加飯局,是不是還有什麼其他的用意呢?還是僅僅為了聚聚?
然後,關雲飛就不再談工作的事情了,開始和大家談笑風生喝起酒來。
酒桌上終於恢複了和諧的氣氛。
雖然氣氛和諧,但我明顯看出孫東凱有些心神不定心不在焉,似乎他滿腹心事。
我似乎理解他為何滿腹心事。
隻是,我幫不了他。
期間,關雲飛興致勃勃講了個笑話:局長副局長辦公室主任旅遊途中逛了一座寺廟。局長說,咱三個鐵哥們去求佛吧,願咱們局明年一切大好。可回來不久,局長竟得暴病而死。一次,成了局長的副局和主任喝酒,大醉。談到繼任,局長笑著說,那次求佛許願真是太靈了。主任聽了,心裏好一陣兒憋屈。心說,靈啥?我也許願了,可你不是還活著嗎……
聽完這個笑話,大家都笑,季書記和秋桐笑的有些無奈和應酬,孫東凱和曹麗則笑的有些發虛,我笑的最開心。
然後季書記也講了個笑話,說是局長最近收到了一幅畫,此畫題為‘天馬行空’,出自當代海內著名畫家之手,價值百萬!畫中之馬破於峭壁之上,煞是威風!局長看在眼裏,喜上眉梢,想起十歲的兒子在藝術班學的是畫畫,於是決議考考兒子。他將“天馬行空”四個字遮住,對兒子說,兒子,你要是能猜出了這幅畫的標題,爸爸就獎給你五百元。兒子定睛細瞧,忽然大叫說,爸爸,這是讓你懸崖勒馬啊!
季書記講完後嗬嗬笑起來,我又大笑,秋桐輕笑,關雲飛則微笑,孫東凱和曹麗開始幹笑。
這笑裏也有那麼多不同的含義啊。
飯局結束後,我打車送秋桐回家,路上,秋桐一句話都沒有說,眉頭緊鎖,神色有些沉鬱。
她沒說話,我也沒吱聲。
似乎,我們都在想著各自的心事。我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但我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送完秋桐,我直接回小區。
上樓,我掏出鑰匙,打開門正要進去,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輕輕的咳嗽
聽這聲音,不用回頭我也知道是誰。這聲音對我來說,太熟悉了,曾經熟悉,而今也不陌生。
冬兒。
冬兒在我身後。
我緩緩回過頭,冬兒正站在打開的門口,目光直直地看著我,臉色有些微微發紅。
不知冬兒是何時打開門的,我沒有聽到動靜。
或許這門一直就沒有完全關死,所以打開的時候我沒有聽到。
或許冬兒一直就在門內聽著外麵的動靜,所以我剛一開門她就出來了。
我看著冬兒,她的身體斜靠在門榜,還是那麼目光直直地看著我。
我突然聞到一股酒味,不是我身上的,而是冬兒那邊飄過來的。
冬兒喝酒了。
她自己在房間裏喝酒了。
我毫不懷疑她房間裏不會有其他人。
我走到冬兒跟前,看著她:“你……喝酒了?你……喝多了?”
冬兒目光迷蒙地看著我,不說話。
好久沒有見到冬兒來這裏了,今天見到,卻是她在這裏喝酒,而且似乎還喝得不少。
看著冬兒微醉戚戚的表情,我的心裏突然很難受,不由神情黯淡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