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空幻間,我似乎在和生活對話。
“生活,你長什麼樣?”我在問。
生活回答說:某個初秋的夜晚,當你失意落魄的時候,你在空氣裏遇到了一個紅顏知己,你們無話不然,你們心心相印,你們心有靈犀,你們在空氣裏是 如此默契相知,你們有友情親情愛情,你們分擔彼此的快樂憂傷……
“現在,現實裏的你,每次回到你們的空氣,還會想到那個初秋的夜晚,還會想到那些溫暖而溫馨的時光,心裏會覺得溫暖,但同時又有一些傷感,是嗎?”
“是的,”我說:“溫暖而又傷感。”
生活又接著說:“溫暖是因為你們之間有過的那段情誼已經銘刻心間。傷感是因為你們各自有各自的現實,冷酷而無情的現實,現實注定你們不可能在一起,注定你們隻能是空氣裏的紅顏知己,注定你們隻能走自己的路,但在時空裏,你們的距離卻並沒有縮短淡薄,是嗎?”
“是,你說的沒有錯”我說:“事實的確如此,難道你就是這個樣子嗎?”
生活回答說:“不,這不是,因為還有某個時候,你和她在遊船上邂逅,你知
道這就是你的夢中女神,她在你心裏從此成為刻骨,因為還有另一個時候,你和她在鴨綠江邊的那個城市有了知道廬山真麵目之後纏綿濃情烈焰的一夜,雖然都是在大醉之後,但你仍然會回味無窮,卻又不時在回味中品味你的現實,這時,你感覺到了幸福還有痛苦對嗎?”
“對,”我說:“對,是這樣的。”
生活又接著說:“雖然你們彼此在現實裏終於擁有了彼此的肉體和靈魂,但是回到各自的生活世界,你們卻依然無法去突破心裏的障礙,依然無法去抗拒各自的現實,依然隻能默默無奈無力無語走著各自的生活軌跡。
“你活地很累,她也很累,你時常會覺得,活著的是你的肉身,死去的是你那淒涼悲涼苦楚的心。但也許在某個時候,你的心又會突然複活,又苦苦不肯放棄,不肯死心,你似乎渴望著某一時刻的曇花一現。對嗎?”
“對,”我說:“你說得對。”
生活又說:“那現在,你懂了嗎?你知道我長什麼樣了嗎?”
“難道?痛苦和幸福合在一起就是你?”我說。
生活說:“對,但不完整。幸福快樂和痛苦悲傷是我兩大組成部分。你知道嗎?你之所以會痛苦是因為你曾經幸福過,你之所以會悲傷是因為你曾經快樂過。然而,你之所以會發現曾經的幸福是因為你痛苦著,你之所以會發現曾經的快樂是因為你悲傷著。
“經曆痛苦悲傷是為了讓你發現幸福快樂的存在,學會如何去珍惜幸福快樂。經曆幸福快樂則是為了讓你發現痛苦悲傷的存在,學會如何去麵對痛苦悲傷。這就是我的樣子。無論對誰我都是這個樣子,不會有任何一個人的生活中隻有幸福快樂或痛苦悲傷。”
“生活,你長什麼樣?我想我知道了。”我喃喃地說著,我的心起起落落,像在跳動的火。
我的心裏有一團火苗在跳動,火苗搖擺不定,時而發亮,時而微弱,似乎隨時都會熄滅。
睜開眼,看著北方夏夜寂寥的星空,驀地,我的眼睛突然有些發潮。
我其實明白,不管怎樣,生活都要繼續,明天即將來臨。
第二天,我到公司轉了轉,先去了旅行社,然後去了酒店,看看最近的運營情況。
旅行社迎來了一年之中的另一個旺季,夏天來星海旅遊的客人很多,地接部忙得不亦樂乎,外地來的團隊很多,家裏的導遊都派出去了還不夠用,隻得從兄弟單位借地陪導遊。
雖然做地接不如做發團賺錢多,但起碼可以大大增加人氣。
無疑,海珠做旅遊是上道了,最近我一直沒大指點她,她自己就管理地如此出色。
海珠成長起來了。
我感到欣慰。
然後,我去了酒店,到了張小天的辦公室。
張小天正在給酒店的管理層人員開會,我坐在那裏,聽了一會兒。
似乎,酒店的管理出了一些問題,管理層人員反映有些員工心態不穩,一個勁兒嚷嚷著要工資福利待遇太低,有的甚至拿辭職來威脅,甚至教唆其他人一起走。
我問張小天是怎麼回事,他苦笑了下,告訴我是個別的員工不知是受了誰的唆使在鬧事,雞蛋裏挑骨頭,酒店目前給員工的工資福利待遇在星海同類型的酒店裏是最好的,但有的人就是不滿意。
我心裏一動,突然想是不是鬧事的人背後還有人在指使呢?